种溪眼睁睁看着王希孟渐行渐远,依然唉声叹气。种师道和种浩见状摇摇头,哭笑不得。张明远和费无极又劝慰种溪几句,让他不必孩子气。种溪瞪了一眼众人,坐在长长的凳子上,一动不动,只是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
但见山坡下,那垂杨柳旁人字屋的亭台楼阁,沿着滔滔汴河的两岸,一字排开,皆传来人声鼎沸。那街市之上,抬着的轿子,吱吱悠悠的,渐行渐远。一群孩童蹦蹦跳跳,欢声笑语,慢慢走远了。几个妙龄女子挎着篮子沿着汴河,登上船儿,望着波光粼粼,笑了笑。费无极看得出神,与种溪远远的指指点点,说说笑笑。
“费无极!”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袭来。“你怎么来了!”费无极转过身去,原来是萧燕。“方才离去的是谁?”萧燕看着走下望火楼的王希孟,一怔,果然也是文质彬彬,书生意气。不过这人显然不如费无极相貌堂堂,只是有些英俊之气。萧燕见到种师道,赶忙见礼。种溪也对萧燕回礼。“姑娘,又见面了,可见缘分使然。”种浩见是萧燕,便喜笑颜开。
“打住!”费无极赶忙近前插话,伸手挡在种浩面前。“这是何故?”种浩一脸茫然,惊道。“人家姑娘又没问这么许多,何必自作多情,莫非你是孔雀不成?”费无极笑道。种溪见费无极欺负种浩,便道:“无极哥哥,不许欺负我哥哥。”萧燕也学着种溪的样子说了一遍,费无极东张西望之际,问道:“你哥哥是种浩?那萧勇是什么?莫非不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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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费无极!”一声而来,众人转过身去,原来是萧勇。“我不是她哥哥,谁是?”大长腿萧勇几步并作一步,飞身而上,便到望火楼,对种师道见礼后,看着费无极问道。“你可比你妹妹慢许多,为何才到。你们如何知道我们在此处?”张明远惊道。
“你们在汴河边看作画,我们就看到了。不过我们去大相国寺卖东西去了。刚刚路过山下,谁让我眼尖,偏偏看到了你们。”萧燕歪着脑袋,笑道。种溪问道:“卖什么去了?不会是羊肉吧?”“傻瓜,大相国寺附近卖羊肉,你买啊?”萧燕道。费无极和种溪对视一笑,心里暗笑,方才我们都逛了,大相国寺附近自然有羊肉卖。
萧勇见费无极和种溪如此表情,一怔,不知他二人为何如此,轻轻摇摇头,笑了笑,叹道:“听说一年一度的画科赶考在即,种溪上次提及此事。我和妹妹就抵达东京,进了货品,皆是笔墨纸砚,还有颜料。这东京作画之人比比皆是,还都舍得花钱。此番正值翰林国画院赶考在即。许多赶考人必定要抵达东京购买上好笔墨纸砚。故而我们便可稳赚不赔一番,岂不羡煞旁人?”种师道等人听了,无不佩服有佳。
“做买卖,如若不眼疾手快,可麻烦了。眼尖才可看到别人未曾看到的商机。眼尖便看到你们了。”萧燕道。“哪里是眼尖,分明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种浩也逗萧燕。
“别说这个了,既然久别重逢,便是偶遇。常言道,相请不如偶遇,何不吃饭去。东京酒楼多如牛毛,好吃好喝,自然颇多。我可听京兆府说书人常说,那东京樊楼可是久负盛名,许多进京的员外,都必到这樊楼聚会一次,回到家乡,也好吹牛一番,才算面子十足。既然来了,都是好朋友,不知谁愿意出手大方,阔绰一点,请我们去樊楼见见世面呢。”费无极马上插话,生怕种浩与萧燕多说半句话。众人听了,忍俊不禁。原来费无极油嘴滑舌,边说边站起来用手比划,样子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