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哲拿着《唐诗集》赞不绝口道:“我很喜欢大唐,可惜生不逢时。毕竟大唐时没西夏和辽国,也没大理。中原人在大唐最是逍遥快活。你们都知道李太白的故事,他一个人便是唐诗的佼佼者。游山玩水的李太白,心无杂念的李太白,逍遥自在的李太白,走南闯北的李太白,何其洒脱。”
费无极也喜道:“不错,如若我投胎转世,定要去大唐,和李太白交个朋友。我如若见了那汪伦,也写一首诗,叫做《送李白》 ,我想,李太白也会甘拜下风。”随即吟诵道:
十里桃花不如你,万家酒店平地起。
汪伦踏歌送李白,明年春来再相聚。
“瞧瞧,你们跟着张叔夜大人,居然会作诗了,真不简单。”明哲乐道:“可惜你们生不逢时,如今我大宋可是词的天下,非诗的国度。”
张明远道:“唐诗的确比宋诗更上一层楼。如今我大宋的词作家还有女子,比如大名鼎鼎的李清照。”
费无极眼前一亮,不觉又黯然神伤,道:“听说李清照十六岁时,在东京就小有名气,她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一经问世便轰动京城。那可是元符二年之事,我当时也是十六岁。岂不羞愧难耐?”
明哲破涕一笑,道:“你何必如此,你当时去过东京么?”张明远一脸苦笑,叹道:“我们还没离开过终南山和京兆府。都不知道东京在何处,如何去东京。”
费无极问道:“明哲兄,你小时候去过东京么?”明哲顿时泪光点点,叹了口气,道:“我和你们一样,父母离世的早,师父抚养长大,十八岁以前从未离开过真定府。我是在真定府乞讨做小叫化时被师父收留带上恒山来的。惠松与道空与我是同伴,我们三个小叫化,在真定府也算小有名气。总缠着那些员外施舍些粥啦饼啦,有些员外好心还能客客气气多给一些,有些员外狗眼看人低,放狗撵走我们。不提也罢,小时候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听着明哲诉苦,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张明远寻思道:“他们三人的身世居然如此可怜,比我和无极惨多了。我们毕竟只是与世隔绝,不会受到世人的叨扰,拾人牙慧最是难受,嗟来之食也不是什么好滋味。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终南山与恒山也算同病相怜了,竟然都是孤儿的乐园。”想到这里,五味杂陈,又好笑又想哭,却是哭笑不得,不觉轻轻摇摇头,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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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极寻思道:“三个小叫化当年流落街头,想必很可怜,但他们与我和明远相提并论,恐怕好许多。我们与世隔绝整整十年,这简直要命。是死是活,不为外人所知。如若死了,也无人知晓,岂不更可怜。不似他们,好歹还可以走在大街小巷,见到那么多人。就算死了,也会被人看到。”想到这里,心如刀割,不觉嘘唏不已,默然不语。
明哲与张明远、费无极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了。二人送走明哲,躺在床上,互相对视一笑,一言不发,皆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的明月。
张明远道:“中秋佳节快到了,团圆时刻,还是要回终南山去。”费无极点了点头,道:“可不是,我们出来很久了。吃喝玩乐可谓收获满满。”张明远笑道:“你小子与萧燕自然收获满满,种溪那小子也是如此。”
费无极转过身,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紧锁眉头,叹道:“我就怕你提这件事,偏偏你还是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