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瀚:“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南宫藜的父亲南宫澜虽说把持着听字门多年,但他毕竟只有南宫藜一个孩子,可偏偏南宫藜又是女儿身,南宫家为了长期占有听字门,一直以来都保留着士阀门第嫡长相传的传统,南宫澜是嫡长子,又能力出众,所以把持听字门这么多年,门人各个服他。”
许文瀚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可他的两个弟弟就不这样了,尤其是老二南宫涛,大哥南宫澜没有儿子,那他自个儿的长子南宫蒲作为下一任掌门势在必得呀,哎!不止我这么想哈,院里的人各个都这么认为,这南宫蒲怕是也这么想,再加上他爹极其护犊子,把他养成了傲慢自负的性格,这小子还特别小心眼儿,受不了别人说他半点是非,更是嫉妒南宫藜作为引虫师在各方面资质都胜过他,还是难得一见的遣虫使,所以每次他听到院里的人私下议论他们兄妹,不管聊的是什么,他肯地会去他老爹那告状,他老爹在院里专门负责看管镇压特殊囚犯,脾气可不太好,必定收拾那些扯是非的人,我见过不少人因此被他爹收拾,可谓是后悔都来不及。”
哈,既然想做听字门掌门,能力和胆识还那么菜,丢人不,这听字门也是,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门第传统,还重男轻女,真是这个世界的封建残余。
我:“师兄,你说,咱们这么聊,南宫兄妹知道不?”
许文瀚:“应该……大概……额……酸辣,都怪我嘴巴大,让他们知道了也无妨,冲我一个人来就好,师弟你放心,我就说是我无聊故意说给你听的,与你无关,你没事儿的!”
哟,许师兄确实是条汉子哈,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也猜到七八成了,不就是想让我欠你人情嘛,得,那聊点别的好了。
“那真是苦了师兄你了,对了,师兄,你听说过《妖典》吗?”
许文瀚听到《妖典》两个字,顿时停住了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表情紧张的说道:“兄弟,你从哪知道的《妖典》?”
我把林场事件和朱獳的事情一股脑全说给许文瀚听了,也不知花了多长时间才说完,说完这些个事儿后,我们队伍已经爬到山间小半腰了。
“师弟呀,我之前只知道你体内有丹鬽的事情早就传遍院里了,五门之人可谓无人不知,没想到异虫那边也对你感兴趣了,这一年多真是委屈你了。”
许文瀚依旧在队伍的最后面,我跟着他,顺便也偷个懒。
“所以,师兄,《妖典》到底是什么?”我问道。
许文瀚假装欣赏山路风景,又刻意用漫不经心地语气对我说:“这个啊,你只需知道,在咱们师父面前千万别提,更别像个娃娃似的跟院里的人问这问那,一般我们都不提这个。”
我:“为……”
“到啦!就是这!”
走在最前面的施教授扭回头看着队伍,指着山路右边的一条林间小道说:
“从这走,大概再走十分钟的样子就到清峰寺了!”
其实刚步入这条清幽小路就能远望到前方清峰寺的淡影轮廓,小路的右边是半山悬崖,古刹在秀山翠林里露出一片黄墙,探出一角飞檐,坐落在这岫峰碧海之中已是千年,如今山即是寺,寺即是山,山与寺,寺与山,两者早已浑然一体,灵性天成。
寺院门口,几个小僧正清扫着地上得尘埃落叶,我师父停住了脚步,举手示意我们也跟着停下来。
师父朝着寺庙门口闭上了眼睛,背对着我们师兄弟问道:“文瀚,小放,你们闻到了吗?”
许文瀚:“师弟,闻到了吧?”
“嗯”,我确实也闻到了,这寺庙里飘出的气味和无伤身上的很像,似肉味,也似燃烧着的灯油和高香。不过这里的气味让我心中油然升起一种自在感和释然感,这是遭遇无伤时不曾感受到的。
“不用进去了”,师父说道。
出发之时,师父已让天马云公子化身一条黑犬,让其一路随行。此时云公子对着悬崖外边吼叫着,那意思应该是想让我们大伙朝它叫的方向望去。
师父指着山外远处江岸边上的一座村庄,对施教授问道:“施教授,那边那个是什么村?”
施教授扶了扶自己的紫檀木框眼镜,一双金鱼眼眯着朝师父所指的方向看去,想了想,说:“噢!那啊,俞家村站,哎,年纪大了,那么高看,脑子不转一下还真不太记得,那里是个千年历史的自然村落,村子里的房屋建筑大都是明清时期的,很有研究价值,哦,你们看江边的那座塔没,我和专家组去考察过,年代大致是南宋时期的,塔下有石碑,碑文记载,南宋时期,这里的江水每逢春夏之际便会泛滥洪灾,后来朝廷拍了以为叫俞敬的官员在此治理洪水,他听闻当地人说洪水泛滥乃是江中蛟龙作怪,于是他便主持在江岸边修建了这座镇水宝塔,从此这里便再无洪灾,那俞敬之后辞官庙堂,带着家人到此隐居,他和他的家族时代守护着这座宝塔,于是就有了那座俞家村。”
师父蹲下身子,抚摸着云公子,对它说:“兄弟,你也觉得是那吧?,嘿嘿,我也觉得是那!”
久未出声的南宫藜也开口说道:“去那吧!一准有收获!”
“有没搞错,那么远!”,南宫蒲累得靠在一棵松树抱怨道。
我和许文瀚互相对视着彼此充满无奈的双眼,然后默契地蹲下来看着山外远处的俞家村,互相吐槽着天黑以前怕是一准回不了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