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着喉咙,用自己平生最大的嗓门呼救着,可楼外来回闪过的身影并没有任何变化,我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放弃了,不是喊不动,而是大蛇的腥冷气味已经越来越浓,它要来了!
“沈兄!在……”
“在我身后,我知道……”
我没敢回头,但大蛇吐信子所发出的嘶嘶声即使我不用内息也能清楚,它就在我身后,顶多一米三的距离。
“老子死也不会给你当夜宵!”我背对着大蛇怒骂了一句后,纵身从窗口跳出。
明明是在下坠,身子却往天上冲,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
是我看错了吗?
眼前的月牙儿逆时针的旋转起来,由慢到快,如火车轮轴般逐渐加速,旋转的中心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随着月牙儿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一个黑洞。加速撑大的黑洞边缘把天空都挤压弯曲,像一张大嘴把我整个吞没。
黑暗只持续了一眨眼的功夫,重现光明后我又掉落在一个房间里。
“沈兄,这应该是幻觉,你的杏黄雄香呢?喷出来试试!”
我能不知道可能是幻觉吗?说不定就是人面花的香气所致,可不知怎么回事,内息就是无法调动出任何内香,中丹阳仿佛缺了一个火花塞,怎么都启动不了,反倒是憋得慌,堵得慌。
这间房间倒没有颠倒,但一直在滚动,如一个球状的空心洗衣机,无规律地翻滚着,而我就这么任由其丢着,甩着。
本来像是钉在房间里的床铺开始摇晃起来,可被子却依旧平整的铺在床上。大蛇从床底钻出,沿着房间翻滚方向相反的方向朝我爬来,与我任由房间摆布不同,大蛇竟然能紧贴房间四壁爬行。
就要爬过来了,大蛇的尖脑袋离我的脚就差那么几寸,就要被它逮着了……
“沈兄,衣柜!”
翻滚的房间里,衣柜突然打开,而我恰巧落入衣柜之中,然后狠狠地摔在泥地里。
换过神来才发现,身下不是泥地,而是房间的地板上,第三次进入到古怪的房间中,这次的房间正在融化,一切都变得扭曲变形,触感粘稠,泥泞。我费力地拔出双脚,像是走在沼泽地里,房间的墙壁上和天花板上冒出人面花的黑色藤蔓,很快遍布整个房间,接着开出紫色的花……
“是你吗?”
“是你吗?”
“呵呵……”
我屏气凝息,尽可能不去呼吸融合在空气中的花香,双手捂着耳朵,阻挡着人面花的话语和笑声传入耳中。
大蛇从窗口爬进房间,我笨拙的移动双腿往后退,结果小腿磕到了什么东西,身子顿时失去了平衡,回头一看,是沙发,在我倒在了沙发上的一瞬间,身体却掉进了水中……
还好水不深,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房间第四次变换,这次的房间门窗紧锁,红如鲜血的温热液体正缓慢地从门窗的缝隙里灌进房间,水面逐渐升高,此时已漫过我的膝盖。红色的液体发出腐臭的气味,开出人面花的数根藤蔓攀在窗户外边,把窗户死死封住,人面花的薄唇上下微张,隔着窗户上的玻璃对我说着:“是你吗?”
大蛇从液体里伸出大半的身体,琥珀黄色的双眼离我只有两尺距离。
“看来我们逃不掉了……”,公孙靖绝望的叹息着。
“不,我们还有机会,我看出点门道了,是死是活,试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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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已漫过我的胸前,我强忍着恶臭,一头扎进红色的液体之中,潜那入那液体暗红的深处……
红汤深渊愈发黑暗,我的肺就快憋炸,大脑麻得厉害,可这腥红之下,并无出口,难道是我错了?
“沈兄!沈兄!”
我扛不住了,嘴不自觉得张得大开,缺氧的痛苦遍布全身……
“沈兄!沈兄!”
我强迫着自己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铺上,枕头早已被我的汗水浸湿。我坐起身来,大口的呼吸着,狂跳的心率让我惶恐不安。
公孙靖趴在枕头上,头朝下,也和我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小子也这样?”,我问公孙靖。
公孙靖站起身子,说:“咱俩二心同体,所以你痛苦我就痛苦,你舒服我就舒服,你缺氧我就缺氧……”
“靠,那以后我娶媳妇儿岂不是我快乐你就快乐?那我还有隐私吗?”
“这也不是你我可控之事,沈兄又何必说这粗俗之言!”
“哈哈哈哈……”
我大笑着掩饰自己的惶恐,心里不停的自我安慰道,刚刚是一场噩梦,就只是一场梦,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现实总是和我作对,此时的门外响起了铜钱串的声音。
操!可别又是阿修罗道啊!
想到有可能又要重复一遍刚刚的经历,我心中又恼又惧,心火上涌之下,我却感受到了内息的恢复。
铜钱串的声音越来越大,真没想到总院的宿舍楼竟然还有放着不管的异虫,子非那混蛋干嘛要我住这里!
等等,子非,异虫?
对,异虫!
我激动的看着趴在我肩膀上的公孙靖,随后下床,打开衣柜。
“你要干嘛?”,公孙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