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南宫萍?你是南宫藜的……?”
南宫萍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掉吸附在上边的灰,说:
“姐姐,我算是她姐姐,南宫三老之一的南宫浪是我的父亲。”
南宫浪?好像是有这个人,师父应该是跟我说过的。嗐!无所谓,救援到了就行。
南宫萍走向那个巨大的泥窝旁,我也跟着过去瞧瞧。这个漏斗型的泥窝大概有五米深,里边传来一个老男人微弱的喘息声,我凑近一看,里边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老头,是个老和尚,穿着一身破烂的僧袍,光着脚,双手交叉抱在胸口,他眼睛半闭半开,似乎在偷偷的看着我和南宫萍。
我心里一阵怒火,这和尚偷瞄我的眼神让我既恐惧又恶心。
“老东西!呸!”我朝泥窝里啐了一点蛋白质,想着给这老怪物补一补。
南宫萍转头冲我甜甜的笑了笑,之后原地拉起了二胡,依旧是断邪曲,不过这次的曲调比之刚刚要温婉抒情的多,不对,与其说抒情,其实更像悲凉,对,是悲凉。我听着听着,心中莫名的伤感,各种负面思绪和想法如地涌细泉之水,长绵不休。
师父的焦尸、陆微他们残缺的尸体,恍惚间竟浮现在我眼前……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所带来的刺痛感和之后脸上缓缓而来的灼烧感把我从迷糊的记忆里拽回现实。
南宫藜冷艳的看着我,怀里抱着她那宝贝阮琴,一双杏眼带着浓浓的鄙视神色,她还是那么好看,总是给我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
“醒了么?”,南宫藜轻蔑的说道。
我本能的摸着被她打得发热的脸庞:
“下手能不能轻点?这一下子,我要么是醒了,要么是死了。”
南宫藜没回应什么,她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切!哈哈哈”
我向她身后探了下头,看到南宫蒲咧着嘴笑着,即使发现我在看他,他也没打算收住笑容。
“蒲兄弟”,我冲南宫蒲招呼一声,南宫蒲也没怎么理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头回应,傲娇程度和南宫藜比起来那可以说是只多不少。
南宫萍已经停止了二胡的演奏,泥窝里的老和尚也化成了灰。
“瞧我这记性,忘了叫你捂住耳朵,实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南宫萍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跟我一个劲儿跟我道歉。
怜香惜玉要及时,我也没计较这个: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家这位的巴掌还是很有药效的。”
我这话一出,南宫蒲更是乐得快直不起腰来。
人呐就是经不起一惊一乍,尤其是男人,这两天时间,我下巴上的胡渣噌噌的长,摸着扎手的小胡茬,我精神突然紧张起来,不对,刚刚有些不对。
我问南宫萍:“萍姑娘,你看到刚刚那老和尚,有胡子吗?”
南宫萍微笑了一下:“叫我果儿姐就行,老和尚的胡子?啊,有是有的,不过好像不多,好像只有一点点白毛,怎么了?”
听到南宫萍这么一说,我马上意识到事情还没完。
我:“坏了!这老头不是那老头,还有一个!还有!”
南宫藜拽着我的衣服后背,将我拽到后方,她自己则与南宫萍站到了一列。此时的宁子初,身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人,那人正是一开始出现的长须老僧!
乘黄发出凶恶的吼鸣,它朝那长须老僧挥舞着两只前爪,可爪子就是够不着那老家伙,似乎在乘黄与老僧之间,隔着一块看不见的大玻璃。
南宫萍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四空老怪,四空行者,今天咱们总算是见着了。”
四空老怪蹲在宁子初身边,他正给宁子初把着脉,又用衣袖擦拭着宁子初额头上的汗珠。听到南宫萍叫唤他,四空老怪才缓缓起身,他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捶着自己后背,叹息道:
“哎呀,老了就是老了,经不住这一晚上折腾的,姑娘,你以前见过贫僧?”
南宫萍摇头说道:“见是没见过,哪有这资格呀,但凡院里发现了您老人家的踪迹,那派出去的,可都是咱们这儿的顶尖高手,话说,您可从未留情面呢!”
四空老怪边捋着胡子边闭目养神,他似乎并不想搭理南宫萍这个小姑娘,场面安静了一分多钟后,他才开口说道:
“第一,这个躺着的娃娃你们赶紧带走,他这样即使有乘黄守护,三魂这辈子也逃不出阴阳路;第二,你们身后那个叫沈放的娃娃,贫僧肯定是要带走的,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今天累了,不想杀生,所以你们诸位最好识趣一点,咱们大家各忙各的就行。”
出家人?这一天一宿的,院里牺牲了四个伙计,这叫出家人?这叫慈悲为怀?妈的,老子现在就恨自己无能!
山野之中,突然响起一首曲子,旋律幽沉而绵长,但本来柔情的曲调之中却透着明显的浓厚的杀气,这滚滚杀意之深,即使是我这样非听字门中之人也能从传入心神的音律里感受到一二。这曲子来源也很明显,是由我身旁的南宫蒲用手中的埙所吹奏出来的,他刚一演奏,南宫藜和南宫萍就配合着左右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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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那南宫蒲所吹奏的乐曲在空气之中化为一股奇异的能量,这股能量随着乐曲的旋律的变化而弹向四空老怪。
既然是旋律所化,这股能量自然是以音速的速度攻去,其所刮过的地面,泥草都被拨向两旁,形成一道圆弧型的直线轨道痕迹。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这股能量即将触碰到四空老怪之时,竟莫名被这老东西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