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去,好家伙,几百根铜皮天罗的触须正不断地顺着食堂二楼的天花板爬到我们饭桌顶上,已经爬到我们头顶上方的触手正像蛆一样扭动着试图垂吊下来。
这下我信了,确实如那女护士所说,铜皮天罗确实有点意思。
“这个东西,我可是专门让医院里的同事在外边整整训练了一年才带回来这儿的。”
南宫浪走到我们桌前,说道。
他的身边还有那个小跟班南宫芽,南宫芽搀扶着宁子初紧紧的跟着南宫浪,我注意到宁子初右手拄着一根棍,甘蔗粗细,颜色油黄,顶端雕着一条盘绕在木棍上端的龙。
南宫浪很快注意到我的注意,于是他说:
“这是个好东西,叫做降龙木,可以驱除邪毒和瘴气医院里进了好多回来,我们这儿可比外边卖的便宜多了,我还给你们打折,放心吧!”
南宫浪双手翘在后背,抬头欣赏了好一会儿天花板上的铜皮天罗,然后便转头看像食堂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一直都没注意到那里竟还站着一个正在扫地的大叔,六十来说的样子,皮肤黝黑,脸上沟壑纵横。大叔本来还在低头扫着地,却能知道南宫浪看向了他,他简单的抬头看去,一秒之后又继续扫着地,奇怪,他用来扫地的笤帚怎么也没个声响?
更奇怪的,是那些铜皮天罗竟然开始收缩,一点点从我们头顶撤退,让出了一大片白腻子天花板,顿时感觉光线亮了好多。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南宫浪微笑着坐在南宫萍旁边问道。
“没有,没有。”
我老实坐好,摸了摸饭菜还是热的,于是拿起筷子就吃,南宫三人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
宁子初也坐了下来,南宫芽给他打好了饭,他倒不在意什么,吃得比我还香。
之后南宫浪也自己打饭跟着我们一起吃了起来,他这人总给我一种莫名的感觉,说不清楚,总体来说就是感觉他的一言一行都很有说服力,可是他都不是一个引虫师,也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普通人。
尴尬的气氛使得环境安静了好一阵子,然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开口问道:
“你们还没说,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率先开口的还是南宫萍:“总院人事调查部那帮人确实难缠,不过对我来说不算事儿,顺带着把他俩也给弄出来。”
我:“既然都是南宫家,那这里难道就不被怀疑?”
南宫浪礼貌的吃完嘴里的食物才开始说话:“你昏迷的这几天倒是来了两三波极珍院的人,放心,我这儿藏人和治人都一样拿手,要不然他们几个也不会专门跑我这儿来躲猫猫。”
我:“说到昏迷,果儿姐,那到底是什么招数?”
南宫萍用手撑着下巴,慵懒的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在汽车音响里做了点手脚,我们听字门的车子,音响都做过一样的改动,放音乐时,普通人听着没什么两样,但是里面的旋律和音调都多了一段高频率声波,如果不懂得听字门的清耳术,自然会被迷晕,这比麻药好用多了,可惜目前只有不到十首歌能达到这种效果,老周一直想要这门技术,可澜叔叔就是不愿对外分享,南边分院的子非也研究了很多年,结果据我所知也是白瞎。”
我:“那为什么非要来龙鳞谷专门找我?”
这次开口的是南宫蒲:“龙鳞谷的位置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了,要找到不算难,至于找你,完全是澜叔的意思。”
南宫蒲拍了拍南宫藜的后背,很明显,南宫藜还在生气,耳朵红得厉害,她一直侧身背对着所有人坐着,南宫藜甩开南宫蒲的手,沉默了几秒后,还是选择转过身来。
她已经把阮琴收回,对着众人伸出右手掌,展开掌心,嘴里又念叨什么,反正我听不清,只见她的眉心透出一缕缕蔚蓝的光明线条,这光芒如水流,如云霞,没有声响,但像是听懂了南宫藜嘴里的旋律,有节奏的在空中飘荡,然后缓缓落在南宫藜掌心,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袖珍的小怪物。
小怪物看起来像头牛,不过脑袋上没有角,而且只有一条腿长在肚皮之下,皮肤灰中发黑,还有点泛绿色。
我认出了小怪物,说道:“这是夔牛?”
南宫家族的人同时点头确认。
小夔牛张开嘴,发出类似打雷的声响,一阵一阵,这小东西,个头也就鸭蛋大小,发出的声音却听得吓人,震得我耳膜的鼓鼓响,整个食堂都回荡着打雷的声音。
大概四五秒之后,小夔牛就再次化为云烟钻入南宫藜的眉心之中。
估计是夔牛的叫声把宁子初三魂都震稳当了,吃饱喝足的他皱着眉头,恢复之前冷静的声音说道:
“所以,这是摩斯密码?”
南宫藜点了点头:“密码的意思只有我们南宫家的人才懂,翻译过来就是:找到沈放,带他去见了白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