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初朝黑影掠过的地方看去,我看到他的双眼闪过一道紫色的光。他将手里的灯往我们前方的路面照去,灯光也变成紫色的,光线铺满路面的同时,也照到前方的一株魅魔蕉的树干上,一个人影在那树干上清晰可见。
人影继续在魅魔蕉之间游走,我们几个跟着宁子初以及他的紫色灯光一路追踪着人影的走向,走到洞穴中心位置的时候,一株高大的魅魔蕉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而那人影也映在了树干上,人影的右手往下指着树根,我们发现了一把民用的老式双管猎枪。奥托上去捡起了那把猎枪,在仔细检查了一遍猎枪之后,他激动的对我们说道:
“这是……这是我父亲的猎枪!”
人影左手慢慢变长,然后向下延伸,无声无息的爬到了我的身上。
“在你身后!”
南宫蒲冲我惊呼道。
我双手慌乱的摸着自己的后背,身子原地转个不停,企图将人影的手从自己身上摆脱掉。宁子初见状正准备将他手里的灯变换颜色,却被南宫藜所制止,她走到我身边,双手把住我的双肩,又冲我呵斥了一声道:
“别在瞎费力气了,我们见过他,他不会害咱们!”
说完,南宫藜又扭头鄙视的看着南宫蒲,批评他道:
“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个啥!”
宁子初这时开口说道:
“小放,刀,他指着你手里的刀。”
猎枪、刀,这两个东西只能让我联系到一个人,那就是奥托的父亲,旦增。
“谷依!”
奥托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句后,便抱着猎枪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一时间,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本想对奥托说些安慰的话,却又觉得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十分虚伪,索性和其他人一样,就这么安静的陪着他……
我就这么看着奥托,看他跪在地上用自己民族的语言和他的父亲倾诉了许久,奥托的哽咽之声渐渐收敛,他站起身,指着那个树上的人影,我们看到人影顺着魅魔蕉半隆出地面是树根,钻进了地下。
奥托拿着工兵铲在影子消失的地面上奋力的挖了起来,我们见状也用手在泥土里扒拉,这种用人肉和内脏做成的泥土松软至极而且这片泥土里没有白骨堆叠,即使是用手,我们几个挖土的速度也不比奥托拿铲子挖土慢多少。
几分钟后,那株魅魔蕉的树根下边就被我们几个挖出了一个大坑,坑底没多久就塌陷下去,露出了一个一人宽的黑窟窿。窟窿里边吹来清凉的微风,带出了外界淡淡的自然清香。
奥托指着大坑里的窟窿,语气坚定的对我们几人说道: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父亲跟我说了,从这里可以爬出去。”
说完,他就咬着手电筒,毫无犹豫的跳进泥坑里,然后爬进了黑窟窿里边,很快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当中。
宁子初把灯光变回了橙黄色,我们几个即使不用各自的技能也十分相信奥托的话,于是陆续跳进泥坑里,爬进了窟窿……
在泥窟窿里没爬多久我们几个便从出口里钻了出来,出口之外是一个正方向的小空间,三十多平米的样子其中地面和三面墙壁都是青砖砌成,剩下的一面对着东南方向的墙壁已经坍塌,轻柔的清风从坍塌处的顶端吹进空间内。
我们走上坍塌的墙面处,宁子处爬到坍塌墙面顶端的右边角落,他把手里的灯对着这片角落,灯光变成了红色的,一声烈阳炮的巨响过后,那处角落的碎石块便被赤红的烈阳炮打成了灰烬,露出了一个圆形的大口子,温暖的阳光从上方照了进来。
奥托依旧是第一个钻出洞口,我们紧跟其后,当我感受到阳光照到了我疲倦的脸上之时,我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了几分钟自己重回山外世界欣慰感。
等我睁开眼后,发觉原来自己站一块大石头上,这里一片乱石堆叠,缓过神来之后,发现这里竟是马腚眼上的乱石堆!
此时的太阳刚刚升起,远方的天地交汇之处,橙红色的朝霞染透了半边天。我们顺着来时的路,回到卧马小栈的后门时,已是正午,太阳当头照,此时的卧马小栈又来了一波新住户,我们彼此苦笑着,看到小栈后门边上站着奥托的妻子迈雅和他的母亲阿如娜,奥托冲不顾一切的冲向迈雅和阿如娜的怀抱之中,三人互相用民族语言倾诉和哭泣了许久。
之后,奥托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耳环和猎枪,阿如娜将耳坠戴着自己左边的耳朵上,然后从自己儿子奥托手里接过猎枪,我走上前,将砍刀也还给了阿如娜,迈雅有些疑惑,但阿如娜只是看了看我,并没有说什么,接着,她嘴里碎碎念的转过身,缓步走进卧马小栈,一直走向远方……
我们在卧马小栈的住所里待了休息了大半天,该吃吃,该喝喝,紧接着南宫萍的刚刚充好电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短信,她看完之后告诉我们,她父亲南宫浪告诉她,狼王已经早早把我们的房车开到了卧马小栈下方路口,这个狼王,还真是个怪老头。
我们又在卧马小栈买了点吃喝以及一些用品之后,下山看见房车确实停在了路口旁边,于是我们没再多停留,宁子初开车,我们几人再次启程,去往下一个目的地,星宿海巨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