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回应了南宫藜后,用蒲扇扇开一群群绿发人,掺着宁子初冲到南宫蒲跟前,此时的南宫蒲只身应对十多个绿发人,他用子母埙吹奏而出的风刃曲将数个企图抱住他的绿发人斩断了手筋脚筋,可就凭他的曲子,怕是撑不到多久,于是我在用蒲扇扫清他身旁的敌人后,并没有在他那里停留,而是让他跟着我一道清除干净通往神树方向的大片绿发人。南宫蒲的风刃曲对着神树方向大声奏响,一道道无形利刃径直冲向前方的绿发人,我顺势横扫一波大鹏冲天大力以推送无形利刃,两种风刀互相加持,地面上顿时泛起滚滚烟沙,大批大批的绿发人在触碰到这股巨浪狂风的一刹那便被斩成了不规则的肉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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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绿发人看见自己的同伴竟遭如此待遇后,纷纷转移战线朝我们三人这边冲过来,趁着满地的肉块儿还没来得及复原,南宫蒲将子埙往神树方向用力扔去,并对我和宁子初迅速说道:
“咱仨必须手拉手,马上!”
说罢,南宫蒲的右手一把将我的左手拽住,我收起蒲扇,右手连忙抓住宁子初的左手,此时的宁子初已经昏昏沉沉,嘴角不停的流出更多的血水。当子埙停留在离神树还有五六米距离的半空中后,那种熟悉的压缩感瞬间充斥我的全身,就在我的左右手都被两人握得生疼的一瞬间,我眼前一黑,一秒过后又眼前又一亮,我们三人便已向前移动了二十多米。
韩烎、南宫藜还有南宫萍三人奋力阻挡着成百号绿发人对我们的这边的进攻,我转头看到南宫蒲的一个鼻孔正流出深红色的血液,看来这种瞬间移动对他负荷实在太大,不过南宫蒲并没有打算停下来,他咬着牙,朝神树方向再次扔出子埙,我们三人亦再次向前方瞬移十米。藏在神树附近的绿发人从树林里陆续跳出企图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可南宫蒲带着我们又在一连瞬移了三十多米,每次瞬移结束后,南宫蒲的鼻血就会流得更多,但他依旧没有停下,眼看越来越多守护在神树周围的绿发人即将抓住我们,南宫蒲大喊一声:
“走你!”
他手中的子埙精准地扔进了神树上的树洞里,我再次眼前一黑,随后,视线被一种温和的霞光所穿透,视觉恢复的一刹那,我看到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树洞内部,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洞内宽阔空幽,四面八方都飘荡着一种神秘而美丽的霞光云彩,好似山峰之上,日出之时,万道金光散在云海之中一般。这里完全听不见外边的琴弦之声,也没有绿发人的吼叫,安静之余,清晰能听到某个人正在端坐于洞内的某处念经诵佛。
诵经之声仿佛能渗透进入到我的脑海里,即使是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这隐隐絮絮的声音依旧能在我的脑子里回荡。我捂着耳朵看到南宫蒲亦是如此,但他并没有捂着自己的双耳,他擦了擦自己的鼻血,抬头看着漫天云霞的同时,嘴唇抖动着说了些什么,反正我是根本听不清。
正在这时,一只虚软的手掌突然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心中一惊,转头看去,发现是一旁的宁子初正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意志,借助我的身体强撑着。他把嘴靠在我的一只耳边,声线低沉的对我说道:
“走……再往前走一段……”
照宁子初的话,我们三人又往树洞内步行了许久,这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灯油香,诵经之声无处不在,我和南宫蒲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唯有宁子初,尽管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已经痛苦到了极点,但他还是选择动用内息触发视觉,他的双眸闪耀着淡淡金光,正好能与洞内的霞光遥相呼应,我和南宫蒲在他的带领下一步一步诺向洞内的更深处。
洞内似乎存在着某种力量,我们的手表全部失灵,我和南宫蒲都带着电子表,表盘的显示屏上只有三段横着的直线,而宁子初的野战复古表则是三根指针疯狂旋转。也不知我们仨走了多久,只觉得越往洞内移动,四周的云雾就越多,其实细看下来,萦绕在洞内的都不是雾,它们更像是宇宙星辰所散发出的光辉,好比是太空望远镜所拍摄到的深空星云在时光里缓慢移动中的形象。
突然,南宫蒲先停下了脚步,他满脸震惊的指着前方的道:
“佛光,那是佛光!”
是佛光,我也同一时间看见了,一轮圆形的七彩光晕若隐若现的漂浮在前方的云雾之中,大学毕业前夕,我与班上的几个同学一起组织了一场攀爬峨眉山的毕业旅行,我记得清清楚楚,就在我们睡在山上的在第二天的早晨,一轮佛光在太阳破云而出的十分钟后,出现在了一座山峰的顶端,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佛光,尽管心里清楚这一定是某种可以解释的自然现象,但心中依旧是止不住的为之感到震撼。
“没什么,自然现象罢了,冷静点……”
我故作镇定的安慰南宫蒲道。
宁子初踉踉跄跄的走上佛光前,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然后说道:
“这也不一定,距今一千六百多年前的一个傍晚,敦煌莫高窟的一处山头突然闪现金光,其状如千佛,这次佛光显现是明确记载于官方史料之中的,一般来说,你提到的自然现象大概率出现在早晨或者中午,而敦煌莫高窟的佛光明显不具备自然佛光形成所应该具备的各方面气象和地里条件,如今对其成因依旧是众说纷纭……咳咳……”
宁子初弯下腰,他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我看到有一点点血液正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到地面,一种他说不出的极端痛苦驱使他双膝跪地。宁子初浑身发出剧烈的抖动,嘴里不断的哀嚎着:
“眼睛……我的眼睛!”
我和南宫蒲紧张的蹲在他左右,南宫蒲从腰间拿出他的葫芦,他本想拔出塞子倒点什么丹药给宁子初疗伤,可这葫芦只认符咒,若是不懂其中的解咒之法,这只葫芦的龙头塞子就会像被焊在了葫芦嘴上一般,任由南宫蒲如何龇牙咧嘴的用尽蛮力也是无可奈何。
正当我和南宫蒲一脸茫然而不知所措之时,我好像隐约听到洞内出现了除我们三人之外的第四个人的脚步声,抬头望去,就在佛光漂浮的方向上,一个赤脚僧侣正缓缓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透过层层云雾,僧侣的面容逐渐清晰,细看之下可以知道,此人是一个中年男性,大概有五十多岁,身材消瘦,个子不算高,僧服有些邋遢和破损,和尚的面容略显憔悴,胡子更是比韩烎的还要凌乱,但他看向我们的眼神却是无比的慈祥,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他一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一样。和尚一只手伸向宁子初,从理智上,为清楚对方是敌是友,我本该阻止,但不知为何我却没有阻拦,任由这个和尚将自己的右手手掌盖在了宁子初的天灵盖上,数秒之后,宁子初的身体便不再颤抖,他的双手迅速松开脸颊,抬头看向那个和尚,眼神里略有惊奇的说道:
“二叔,原来你真的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