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婴十分得瑟地坐上自己的车,跟他一起的还有晋王李治,封户增加三百,滕州地界沿到黄河北岸,金州的路明日便开始修建,事事顺心如意,怎一个爽字了得?
“阿叔,收收笑容,嘴角快咧到耳根了。”李治坐稳后,笑着提醒道。
李元婴抬脚踢了下李治的小腿,轻声问道:“临江之麋,你怎么看?”
臭小子的腹黑程度似乎已经再次升级,只要能预防高血压或者中风,他绝对是大唐最合适的下一任掌舵者。只是同安姑母的侄孙女,真的不适合做太子妃,更不适合做皇后。
“阿兄不是那只麋麑。”听到车轮声,李治才开口轻声说道。“阿叔与其说劝阿兄,不如说在劝阿耶,劝他不要因为对阿兄的严格要求而自伤。麋麑再怎么教,也只会躲着猎犬,无法与之相斗。幼虎啸林,百兽自然惊惧。”
若是劝学阿兄,为什么不用幼虎做比?真相只有一个,阿叔认为阿兄不是幼虎,只适合当被保护的麋麑。
“某村赵氏,犬生三子,甫二月,随母行。一虎呼啸出林,疾奔母犬。母犬亟召子伏身下。然一子已为虎所噬。赵氏呼邻里壮丁,持矛逐之。二稚犬奔衔虎尾,虎带之走。犬为荆棘挂胸,皮毛殆尽,终不肯脱。虎因尾为稚犬累,掉尾不得脱,行渐迟。众人呐喊而前,追及,毙于众人刀下。意!稚犬亦勇。”李元婴挑眉,惫懒地看着李治,笑道。“此文又何解?”
李治呆呆的看着李元婴,阿叔的故事为何总是如此……凶残?沉思片刻,小声说道:“阿叔在类比晋惠帝……不对,晋惠帝没有伤犬,他只是蠢……幼虎啸林,百兽惊惧不假,但若如黔之驴般,技止此耳,百兽也会如外犬共杀而食之。”
所以……不能只看临江之麋,还要看黔之驴。阿耶自然能护住我们,哪怕我们抵触偃仆,益狎。他们畏惧阿耶,只会对我们俯仰甚善,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定然是时啖其舌,默默等待,等待着我们失去阿耶的庇护
……惊惧地抓住李元婴的手,靠近他的耳边,颤声说道:“他们在两位阿兄之间……不是为了真心拥护他们,只是在选择他们认为更好拿捏的那个人!”
李元婴第一时间抬起没被抓住的手,捂住李治的嘴,压低声音告戒道:“以后不许再说,你想先被撕碎吗?沉下心做事,多学多看慎言,他们有什么心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为大唐盛世添砖加瓦,而你要做到能分辨出来,谁能添砖谁能加瓦。”
不说清楚不行,不是没有聪慧过人,却在羽翼未丰之时,便锋芒毕露而被废掉或者和谐掉的皇帝,比如某位开启子贵母死,经历过辅臣争权,平定内乱后倚重霍姓,二十一岁便驾鹤西去的孝昭皇帝。又比如说某位也是子贵母死,却十八岁就退位当太上皇,禅位给不满五岁的儿子,不肯放权又被强行软禁,二十三岁死于嫡母之手的献文皇帝。
至于专出不是变态就是神经病的高氏家族,少见的身心比较健康且依然才智超群,却挡不住一帮疯狂的亲戚,从马上摔下折断肋骨,登位两年就呼呼哀哉的孝昭皇帝,属于亲娘太给力,不予置评。
呃呃呃……孝昭这个谥号有毒吗?明朝好像有位皇帝,也是孝昭……只做了十个月皇帝。
不过话又说回来,武明皇后生了六儿二女,三个儿子当皇帝,一个儿子追封为帝,两个女儿也都是皇后……除了感叹一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感觉到李治已经放松下来,李元婴松开捂着他嘴的手,甩了甩手,恢复散漫的笑容,惫懒地说道:“也许只是我在危言耸听,你如此不经事可不行,我去金州后,你还要护着兕子呢。”
李治听到护着兕子,渐渐有了些力气,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阿叔,两位阿兄……会如何?”
“我不知道。”李元婴倒了杯茶给李治,指了下前面,笑道。“万事有你阿耶我阿兄在,你别被他们忽悠瘸了,卷进纷争就好。”
纯善懦弱的雉奴,如今还入不了那些重臣的眼,可以默默稳着发育……若是李承乾能悬崖勒马,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某就只好算计一下那位,自以为可以为相的侯君集。
曾有人辩论过,嫡长制与贤能制,古人为何选择嫡长制,因为嫡长好认,贤能难辨。祖龙没立皇后,想着选贤能为二世,结果……二世而亡。直到到康麻子引发的九龙夺嫡,争斗太过惨烈,雍老四想了个放到匾额后法子。
说实话,一直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后世实行一夫一妻后,那些商业大老为了合适的继承人,同样头疼,什么狼性文化,藏獒文化,还有各种办法多生儿子,也有全力培养闺女的,结果怎么说呢……最成功的桉例就是香江首富,为人行事如何,不予置评,两个儿子确实在事业方面比别的富二代都强。
若说怎么解决亲王的安置问题,既能让他们能守卫大唐,又不会心思太过活络,成天想着造反那点破事。某只有一个笨办法,三驾马车,三角形最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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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看着李元婴散漫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踏实了些,至少……至少阿叔不会变。
“别一副我把你怎么了的表情,”李元婴又踢了下李治的小腿,笑道。“若是阿兄以为我欺负你,又拿荆条揍我,我就让你吃上一旬的超级辣火锅!”
“别,千万别!”李治的精气神瞬间恢复正常,摇着双手拒绝道。“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