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白了萧若元一眼,叉手一礼,说道:“王爷,此处山好水好,不仅适合杜仲生长,也很适合茶树生长,漆树更是绝佳。”
滕王还是年少,不知深山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野兽,而是那些隐居的人……一会单独和他谈。
“我们大唐不少好地方,都被忽略了。”李元婴沿着路往前走,轻声笑道。“有劳孙公、张公和韦三郞用心寻访。”
话音一专,问道:“桥梁的各项数据与普通石桥对比,如何?”
后世也有很多地方因为地形太过险峻,或者太过偏远,只能安静独美,天堑变通途,说起来很简单,只有五个字。真正做起来,很有可能五年都打不住。
比如连接宜昌和恩施的四渡河大桥,大桥的全长一千三百六十五米,主跨度为九百米,最难的是桥面距谷底有五百六十余米,相当于二百层楼高。最令人感叹的是,由于建设难度太大,危险程度太高,所以还借助了火箭弹发射先导索过峡谷,这在种花家建桥史上也开创了先河。
比如滇越铁路线的红河州人字桥,全长仅六十七米,因为当时科学技术不够发达,想要建桥就必须靠人力上山下山背全部的材料,前后牺牲八百余人。
比如云贵川三省的交界地的鸡鸣三省大桥,耗费的时间长达38年之久,非常不错的峡谷风景,却有着极其糟糕的地质环境。建设方案从提出来到实质性的建设,就用了三十四年,只为了确保它的安全性。
大唐,短时间根本无法做到,只能任由它们各自美丽。
“稳定性远超石桥。”孙思邈轻声说道。“桥的高度比能探查到的水漫痕迹高两倍,短时间应该不会出现洪水漫桥的情况。只是……合用的百炼钢材生产的速度,无法大幅提升,别处的桥……速度会慢很多。”
此处没有人烟,我们用些符箓之术,没有什么大问题,实在不行还可以拆掉重建,只做试验数据之用。至于别处所耗费的时间,按百倍计算,不会有任何问题。
“此处只做试验之用,合拢后抓紧进行各种测试,拆除后由挑选出来的老bing们重新修建,务必保证他们烂熟于心。”李元婴脚步没有停顿,轻声说道。后世的实验室数据转化成商品,所耗费的时间,几十年的都有。这群大老能直接从理论到实际,已经是牛中之牛,牛魔王!
非要要求他们在各处修桥,那是自绝后路,因为这群大老绝对会翩然远去,一百年不出山。
后世版工bing可以提前培养,遇山开路,逢水架桥,是闪电战必须技能。大唐的工兵,整体技能还是偏弱……有军神跟着,做事就是简单,不论需要什么bing种,随时都能调过来。
八十有二和八十有一的二八组合,昨日就已经来到岚皋,理由无比地有说服力:来金州后,王爷没再写过新文章。什么?新诗,那不算,我们只认文章。
“王爷,如此壮观的桥什么时候能在霸水修建?”欧阳询的声音打断了李元婴的思绪。玄路修建避开了霸桥,云鹤府认为原来的桥无法承受日后的运输情况,当时群臣激愤……如今看来,是他们鼠目寸光,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真跳梁小丑一般,令人不齿,某不屑与之为伍!
李元婴看向孙思邈,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解释,某绝不越俎代庖。
“一个月后可着手重修霸桥。”孙思邈被欧阳询和虞世南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声说道。“原来的石桥运输竹子还可以,运输更重的物资,会压垮桥面。”
十倍的运力,不是闹着玩的,杜澈推算可以支撑半年,当然越早修越好。玄路有避开原来的桥,修新桥的时候不会耽误运输。
“王爷,我们二十日后护送晋王和晋阳公主回长安。”虞世南叉手一礼,很有公主傅风范的说道。
我们是为了王爷和公主的安全,绝不是因为想去看新霸桥,新霸桥修建的再快,也要明年春才能完工,冬日不适合施工。
“可。”李元婴忍笑表示赞同,感受到晋阳小包子拽手的力度,忙补充说道。“阿叔和你们一起回去,修码头需要很多银钱,阿叔需要回去和民部尚书讨要小钱钱。”
晋阳公主乖巧地点了点头,不管因为什么,阿叔能一起回去就好……虽然知道不应该,可……还是不想和阿叔分开。
萧若元看了眼手里的野猪,终南山也有,从芙蓉园过去还不算太远。
“杜楚客为新任民部尚书。”欧阳询轻声提醒道。
陛下的行事风格越发让人猜不透,魏王府长史任民部尚书,这不是难为太子殿下吗?某怎么说也挂过太子率更的名头,太子……人不坏,只是没有陛下年轻时的风范。可问题是,就算被说甚肖陛下的吴王,也只是样貌更像些,行事风格……相去甚远啊。
强行要求一致的结果,只会是越差越远,少年人总是认为自己与别人不一样,也正因为这点不一样,才会有新事物或者新想法的涌现,比如说滕王。说实话,陛下也不像先帝,先帝行事更谨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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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耐心,似乎都给了滕王和晋阳公主。
李元婴摇了摇头,笑道:“阿兄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行为,只怕杜家不会买账。”
世家大族的鸡蛋很少会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左右逢源才是他们的屹立不倒的不二法宝,简而言之,谁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当然哪个山头都要安排好人手。
欧阳询和虞世南对视一样,也就滕王你敢说得如此直白。
“三十丈宽的桥,某是真的长见识了!”李靖和唐俭从远处走来,李靖的声音很豪迈,似乎年轻了十岁。
唐俭白了李靖一眼,说的和谁以前见过一样,官道都没有这么宽,好吗?
“你再翻白眼,某就一圈帮你定住,也省的你辛苦。”李靖停下脚步,挥舞着拳头,很认真地威胁道。
当年的事情,军机稍纵即逝,你又不是知道,还总阴阳怪气地添乱,那就别怪某拳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