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元想到袁天罡来滕州躲避所谓的劫难,无语望天:什么劫难,能半年多都不应劫呢?杜四郎帮忙算的卦象,又确实应在长安城,某很想说他们都是骗子,可是杜四郎的卦,某又不能不信……用滕王的话来说,忒玄幻了!
对于袁天罡所谓的劫,由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澹定,李元婴大概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只想说一句:不止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传说里也都是骗人的!
不论是在正史的记载里还是野史的传说中,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名头都是响彻大唐,响彻后世的顶级牛人序列。一本推背图,因其对政权更替的预测犯了统治者的大忌,自成书以来就屡遭禁止。北宋庄季裕的鸡肋编提到推背图。南宋岳珂(岳飞之孙)的桯史艺祖禁谶书条也提到推背图,艺祖(宋太祖)即位,始诏禁谶书,俱其惑民志以繁刑辟。然图传已数百年,民间多有藏本,不复可收拾。于是乃命取旧本,紊其次序而杂书之。元史则记载,河间任丘县民李移住谋叛事觉,伏诛,括天下私藏天文图谶、太乙雷公式、七曜历、推背图、苗太监历,有私习及收匿者罪之。
不止宋元两朝害怕,明宪宗实录也有相关记载,宁府仪宾孔永明以石城王奠堵奏其兄宁王奠培与阅推背图有僣妄语,赴京奏办其诬,都察院论永明越关之罪,请付与按御史以前事并治之,诏可。直到后世军阀混战时期,社会上流传着一本圣叹手批中国预言七种,收录了包括推背图、烧饼歌等最有名的“前人”预言作品。对此,迅哥进行了批评,然而九一八那时,沪上却还大卖着推背图的新印本。
当然,也有很多人考据过推背图,从版本、音韵以及图文细节等各个方面分析总结,认为不但不是唐朝的作品,而且还是历朝历代人不断修改的作品。后世流行假托金圣叹批注的推背图,基本可以确定是民国年间才成书的。它的内容在清末后也是语焉不详,不知所云。
却也同时证明了,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影响力之深远久长,别的所谓神人可没有如此待遇,比如叶法善,比如罗公远,比如张果为代表的八仙,比如陈抟,比如刘伯温。
“袁公作起来,某都只能甘拜下风。”李元婴没有理会唐俭的幸灾乐祸,夹起一块烤鱼,悠悠说道。“有药师公和唐傅、韦公、公孙先生坐镇,哪里需要他千里迢迢地从庐山跑下来,盯着霸桥的修建进度?”
袁天罡又不是那些刚下山的隐士,不用在二兄面前刷存在感,难道发生了什么某不知道的事情?
“各有司衙门和云鹤府的合作,还没有达到水到渠成的地步。”李靖看了眼萧若元,轻声解释道。“不论是公孙白和韦归藏,还是班谦、刘布和杜澈,没人能做到心平气和地与别的衙门沟通。只有袁公出面,才能确保事情能顺畅地向前推动,不会耽误工期。”
虽然袁天罡的脾气,也不属于和光同尘的老狐狸类型,却担任了近十年的太史令,与各部尚书也算相识,他们不好做的太过分……袁天罡若是去陛下那里说上几句话,他们也许就要去外面转上一圈,再想回到现在的位置,比较难。
滕王的拆家手段再厉害,也不可能将各有司衙门都拆了,就算他头铁地拆掉,不用他们诉苦,陛下就会出手收拾滕王。他们的诉苦可以达到火上浇油的效果,若是再有一两个性格刚烈的人,一头撞到在朱雀门,就能将滕王送到岭南道,至少十年不能回长安。
某和唐狐狸帮忙打招呼,次数太多也不好,毕竟我们的职位是滕王府属官,不是云鹤府属官。
李元婴眸光微闪,便明白了所谓的上有z策下有对策,实在不行还可以用拖字诀。对付长孙无忌他们那群老狐狸,可以用拆家之法。对付那些各部侍郎、员外郎和主事,监察御史会磨笔霍霍向某家,巴不得脱我亲王袍,着我粗麻裳,将某贬为庶人外加流放三千里,他们好一战成名,继而接过魏徵第一诤臣的名头,青史留名。脸色微正,轻声问道:“阿兄派谁为少监?”
“褚遂良和张行成。”唐俭忍着笑说道。褚遂良接到消息后,如丧考妣,伤心到第二日,由虞世南出面去劝说,第三日便如同打了鸡血般去云鹤府任职。至于张行成,前朝末时以察举入仕,授为员外郎,后为郑国度支尚书,归唐后历任谷熟尉、陈仓尉、富平主簿、殿中侍御史及给事中,行事严明,与褚遂良正好互补,方便与各有司衙门的人进行友好和谐而又富有成效的沟通。
李元婴:“……”
褚小鸟偏离原来的历史线,任职云鹤府少监,应该会渐渐远离长孙无忌……吧?至少也该不会再联手把持朝政,导致被贬到潭州、桂州以及遥远的爱州(越南清化),带着遗憾离世。在他死后,某位女帝也没有放过他,一方面把他的官爵削掉,另一方面把他的子孙后代也流放到爱州……爱州,战乱之中,我们到底丢失了多少种花家固有领土?后面那群败家子,气煞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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