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中正襟危坐的徐希皋,听到王之心这句话立刻睁开了紧闭着的双眼,把脑袋凑了出来,看着王之心说道
“王公公好记性啊!怪不得陛下能把这信王府的差事交给您。老夫上次穿上这件袍服还是万历四十八年,那一年神宗皇帝大行,也是从那以后,老夫开始逐渐的远离朝堂。王公公是聪明人,信王殿下可是咱们皇上最喜欢的弟弟,也是咱们陛下唯一的弟弟,王公公能得以照顾信王以后自然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徐希皋突然提出了这些话。徐希皋这一句句话无不像针一样扎在王之心的心头上。他王之心入宫的时间可不比王承恩,方正华时间短,而且他也能力不比王承恩和方正化等人差,他王之心也是从内书房里面毕业的“储备干部”。
可如今呢 ?时光境迁,不过短短三年时间,王承恩是太监之首,司礼监掌印,方正化是掌控内廷军权的御马监总管,更是获得了随皇伴驾,跟着皇帝亲自出征。至于曹化淳,魏忠贤他们两个更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而他呢,作为资历并不算浅的太监,可是路确实越走越窄了。
从司礼监到信王府,看着是提升了自己的待遇 获得了执掌一片宫宇的机会,可实际上呢?谁不知道,他这是被废了。
谁不知道大明朝对于老朱家的藩王,防范是太过严重,不要看陛下对信王如此信任,可到最后十有八九信王还是要外出就藩的!除非是有特殊的情况,想当年的嘉靖皇帝潜邸的旧人黄锦,跟着自己的主子飞黄腾达。
可这一切现在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之心表情的变化,自然而然的收进了徐希皋的眼底。或许忠诚方面,徐希皋确实不够,可要是论权谋之道,这一南一北两个徐家人,无不是但明朝最优秀的政治精英。
人越缺少什么,就越需要什么来填补自己的空虚。作为一个太监,在失去生育能力之后,最渴望的无不是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虽然明朝的太监获得不了如汉朝,唐朝那样的权利。可明朝的太监就是用来钳制文官的产物,至少掌权的太监可以获得文官的阿谀奉承。像万历年的冯宝,名为太监,可实际上呢?他的地位就是权倾朝野的首辅张居正,也得靠冯宝才能赶走高拱,才能推行新政。
如今权利这一条道路上,王之心的上升道路已经是基本上被堵死,所以金银之些闪闪发光的黄白之物变成了他们这些底层太监最喜欢的东西。
纵横官场多年的徐希皋,他不似英国公。英国公一脉乃是靖难后裔,对现在的老朱家有天然的愚忠,缺乏足够的政治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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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政治手段,无非就是在熟悉人性之后,利用人性达成的妥协。
只见轿子中的徐希皋伸了伸手,身后一名管家立刻端着一柄木箱子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