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红唇轻启。
“奴婢在。”隔间传来一声清脆应声。
“跟韦姐姐说声,身体有恙,今晚早歇着了。”
“好,玉姐姐早些歇息。”
未待那侍女回话,倩影化作一道黑影早跳窗不见了。
半烛香工夫过后,城西的壕奢酒肆十珍坊后厨突然遭贼了,明明刚做好的烧鸡转眼间不见了,还有给贵客上的一壶美酒,那可是二十年份的雪冬青啊。
闻讯赶来的掌柜心疼得胸闷气短,那可是二十年的雪冬青啊,天杀的女贼。
奇怪啊,为嘛这迟来的掌柜咋知道是女贼呢?
后厨窗户开着是为了透透气,掌柜的第一时间就来到窗口,不巧闻到一股甜香的胭脂味儿,不是女贼还是什么?后厨这帮粗汉哪个抹胭脂的?
京城西郊一处荒草横折的缓坡上矮坟零散,其中一座坟头草长势旺盛且立了块青岗岩墓碑的土坟,便是曾经大名鼎鼎的黑冰台武尊钟鼎山埋骨之所。
很不起眼的坟头儿,甚至不敌一般人家的坟茔,一如钟鼎山做人般低调。
现在的夜空有璀璨星光,没有月光,一只散发香味的烧鸡,一壶酒,摆在地上,三炷明暗不定的敬香插在墓碑前,青岗岩的墓碑前五尺处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正是从怡红楼跳窗过来的玉玲珑。
仅仅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她从城东的怡红楼来到城外西郊的荒丘,途中还顺道去来了趟十珍坊。
这般神速?非人哉!
“蓦然回首百年身,或许我早该鼓起勇气来见你的。”软糯悦耳的娇音随风而去。
愣愣地凝视着墓碑,上面的字很少,仅仅是几个字:钟鼎山之墓。
父是谁?母是谁?都没写?甚至连孝子谁谁立碑也没写。
墓碑背面是光板,没有墓志铭,没有刻墓主人的生平。一切简单到极致,低调到极致,唯有那墓碑的形制上雕刻着几头虎豹异兽,象征着墓主人是一位武者,武道昌隆。
除此以外,没了。
她很细心地观察着墓碑,虽是黑夜,但她非凡类,在她眼里此间亮若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