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不由得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悲凉,她环视屋内嬉笑的众人,这么多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主动说出崔桃红的去向,甚至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这么晚还可以去哪里:“她到底是你们的同伴,不是吗?你们就连她什么时候不见了,去了什么方向也不知道吗?”
笑得极为畅快的舞姬闻言,不由得冷下脸嗤笑一声:“夫人如此好心,不知是哪家教养出来的好品行。可惜我等身份低微,终日为生存而奔波,自然比不得夫人心善。”
旁边另一个圆脸的舞姬点头附和道:“再说了,世上哪有人上赶着做恶人的?你觉得她崔桃红可怜,不过是信了她扮着乖巧柔顺的模样。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你又怎么知道?”
“我们当初不也把她当做姐妹的?谁想到她是那么个人!暗地里却不知使了多少次狐媚手段,去勾引恩客。我们这里好几个姐妹本也有了相好的,本来好几个都已经好不容易谈好了,要准备赎身离开了,谁曾想她出来横插一脚!”
“结果呢?自己也没走成,还连累着姐妹出路也没了。这种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谁要对她有好脸色,才是真正的不知好歹的滥好人呢!”
那官吏听着笑起来了:“我当时什么事情呐,这公平竞争合情合理。再说了你们自己看不住男人,怎么还要怪到人家头上去?”
“哼,当真愿意和我们厮混玩乐的,除了这偶尔做白事的人家,有几个是好东西!谁信人有真心啊,咱们哪里是去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借着那人的名头讨个生路罢了。不然当真在这里蹉跎到老?我们能跳几年呀!”
“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只要能获得个自由身,能落了户籍,能有个孩子依靠。这辈子也就算有个牵挂了……崔桃红哪里是抢了她们的男人,分明是断了她们的生路啊!”
那人说罢,冷冷哼了一声:“我也不瞒着,早些时候我确实瞧见她应当是被人拽出去绑上了牛车。我也没叫人,反正都是她自己招惹的冤孽,谁知道她去了哪里!死了才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