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大师合十双手,他偌大的身影被灯花投射在空荡荡的墙上,好像是一尊巨大的佛影:“帝释天给予佛证明其为佛的机会,倘若没有这一场考验,佛没有用自己的肉身去饲养那只鹰,那么佛永不可自证为佛。”
“……”
“世间僧人都愿肉身成佛,而贫僧则不然。贫僧想要做帝释天,贫僧要助他们成佛。”
李平阳目光晦暗地望着他,片刻后在安静而昏暗的斋堂里嗤笑一声:“谬论——若按照你的说法,今日我便是来助你成佛的。”
清虚大师闻言,却仍旧是一副禅静模样:“既然助小僧成佛,为何还不动手?”
李平阳晃着脑袋,摆的就是一副混不吝的姿态,她手肘架在膝盖上,竖起三根手指:“我是来杀你的,但是在杀你之前,我还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其一,杜旭之死与你是否有关系,你知道什么内情?”
清虚大师微微摇头:“杜旭之死祸起萧墙,这件事情是杜家业障的因果报应。与外人无关,与贫僧更加无关。”
“你知道是谁杀的杜旭?”
清虚和尚笑了起来,他脸颊上显示出一种参悟得道的欢喜:“知,也并非全知。贫僧知道是谁动手,但是那人到底如何做到的,贫僧却不知道。”
李平阳撇撇嘴,大约是对清虚这种神叨叨的模样有所准备,却并无逼问:“这么说来,这个人是杜家内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