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跟这位娘子说了情况,她若是愿意在长安等待,可以等我们处理后带一些骨灰回去,这已经是最大的宽仁了。”
张峒道听着有些难受:“居然是这样安排了吗?”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上面交代了,我们就这么办呗。但是这位妹妹不乐意了,说是亲人只剩下一个阿姊,说什么也想带个全尸回去,上午跟一个同乡来的女子一起求了许久。眼下大概是认命了,但是心里又过意不去,才会坐在这里哭。”
说罢,他还轻声安慰张峒道:“张大人,其实此举未尝不是一种保护。想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被人砍伤了脸,她又何尝愿意被人看到自己的身后是这样一幅模样?”
“烧了虽然不近人情,但是想来,这也是一种帝王对这位女子的慈悲。”
张峒道本想着附和几句,却觉得喉咙里一阵粘稠发紧,仿佛被糖糊了嗓子似的。
良久,他才缓缓地点点头,发出些“不错”“是呀”之类的含糊的话权作应和了。
“所以眼下您要进去问旁人就进去吧,这位娘子的事情咱们没能耐管,只能等她自己想通啦。”掌固说着,仿佛很有道理地点点头,“张大人,咱们进去吧?”
张峒道又看了好一会桂香坐着的方向,最后才轻声叹了一口气。
然而他回过身却看见掌固又往桂香的方向看了好久:“怎么了,掌固大人?”
掌固被喊了一声才回过神,连忙跟着跑出去,只摇摇头:“无事无事。只是方才还见着有一名同乡女子模样的姑娘陪着这位娘子一块等着,怎么此刻倒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