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陈镒,就跟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垂着头,咬紧牙根,努力平复着心情,听到朱祁钰的话,便开口道:“是臣错了,臣想当然了。”
“罢了。”
作为皇帝,朱祁钰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敲了敲桌面,道:“别忘了你的军令状,若是没看到效果,你这都御史也不用干了。”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并不是说皇帝喜怒无常,而是需要站在道德制高点,否则喜怒无常的皇帝,那就是纯神经病。
现在的朱祁钰便是如此,本就是给机会让陈镒有所表现,而陈镒一句无能,就想着三辞三让换来自己的制高点,如此便能减少承担责任。
一旦朱祁钰再让他当了总宪,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事情他去做,责任圣人背。
陈镒确实是想当然了,可朱祁钰现在也不是非他不可。
三法司为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而在朱祁钰手里,缉事厂可以灵活暂代其中某一个机构。
更不要说现在的刑部其实已经将大理寺大多数刑狱审判给包圆了,而都察院作为主要监察、弹劾百官的法司,是填补刑部的缺漏,所以朱祁钰才需要正常运行的都察院。
否则,当初巡查组就直接让都察院去办就行,哪需要直接出动多个部门。
“臣领命,定当不负陛下!”
陈镒再次叩首,这总宪之位,来之不易,得到的不仅是位置,更是一份悬在头上的刀。
走出景仁宫的时候,他的头还有点晕。
“嘶~”
揉了下发肿处,陈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总宪可是头疼,咱知道些金疮药,不知道总宪需不需要。”
身后传来轻快的话语,让陈镒不禁站直了身体。
听声音就知道,来人便是圣人近侍,秉笔太监舒良。
“谢舒太监关心,下官无事。”
陈镒转向舒良,身体微微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