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后院。
“娘。”
韩霜锦看着苏醒后一言不发的柳棠,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我听说,你去堂前了。”
柳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韩霜锦在何处,云姨也没想着瞒她,便直接和她说了韩霜锦在堂前与管事一起议事。
“是。”
韩霜锦没想着瞒她,按照她在原身的记忆里扒拉的记忆,柳棠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
出嫁从夫,在家从父,这一点她贯彻得很好,基本上韩升平和他说什么她都会同意,对原身的教导也就是简简单单的后院之事。
所以原身被她娇养着成为了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样子,韩霜锦能说这不对吗?她不能。
因为原身她自己也很喜欢这样子的生活,她不喜欢在生意场上打打杀杀,安逸的享受着韩升平和柳棠给她创造的环境。
在原身理想的生活中,或许就是有一位相敬如宾的夫君,能够与她琴瑟和鸣。
夫君主外,而她主内,在共同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儿,她在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就像柳棠这个样子,平安顺遂的过完自己的人生。
如果韩升平没有出事,如果韩霜锦没有穿越过来,那么,或许她的人生轨迹会如同他想的那一般顺遂。
但是,那是如果。
韩升平出事,韩家内有旁系虎视眈眈,韩升平信赖的大管事实非可托付之人,外有高氏布庄欲取而代之。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现在在的是原身,怕是会被人吃的骨头都吐不出来吧。
她必须让柳棠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因为她要让柳棠支持她,然后再说服老夫人,那么她就能真正意义上的执掌韩家。
既然已经决定要做一件事,那么她就习惯性一定要做到最好。
什么女子经商能力差?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什么女子应该相夫教子,她不吃这一套!
“锦儿,你没学过那些,你会,很辛苦…”
柳棠看着韩霜锦,张嘴想说什么,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偌大的家业,你怎么能撑得住?”
“我为何不能?”
韩霜锦看着柳棠,语气坚定:“娘,我可以。”
“你如何可以?你是女子…”
“又如何?”
韩霜锦毫不犹豫给她当头一棒,语气虽不重,却也振聋发聩:“难道娘愿意看到爹的心血落在别人的手上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棠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后院妇人,哪里能够想得到那么多?
“你们先退下吧。”
韩霜锦摆了摆手,遣散了下人。
柳棠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儿有些陌生。
以前的韩霜锦总是软软乖乖的跟在她身边,轻声唤着她母亲,和她撒娇说好多好多的话。
但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的韩霜锦,总给人一种疏离感,就仿佛她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娘,我梦见爹了。”
韩霜锦知道她此刻肯定会起疑,但是穿越这样子的事情,哪怕她说出来,柳棠肯定也会觉得她疯了。
所以与其说出穿越的事情,还不如说成是韩升平入了自己的梦,这样柳棠定会相信。
“他…他说了什么…”
果然,柳棠一听到自己夫君的名字,原本已经缓和的情绪突然就撑不住了。
“娘别哭。”
韩霜锦坐在柳棠身边,想要安慰她,但是却又无从下手,只好拿出自己怀里的手帕放在她手里。
“你告诉娘,你爹说了什么?”
柳棠握住了手帕,心揪了起来,忍不住哭了起来,压抑着说:“你爹就是个狠心的,真的就这么丢下我们走了!”
“爹说,让我一定要守护好韩氏。”
韩霜锦握住了柳棠的手,轻声说:“爹说,他很抱歉,没有照顾好我们,今后的日子也不能够陪伴在我们左右,但是他不想韩氏布庄落到别人的手里。”
“娘,您知道的,是因为祖父得了皇商的名头,我们才能够在短短这几十年间在永州城站稳脚跟,逢人便称呼我们一声老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