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漓的目光缓缓扫过厅堂,最终落在墙角的一个女人身上。
那个女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刻意远离这片喧嚣与浮华,与那些主动迎合客人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姿态拘谨,仿佛想要让自己隐形,不愿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她带着典型的南欧人特征——浓密卷曲的栗色长发自然垂落在肩上,发丝微微凌乱,透着一丝未经打理的慵懒感。她的五官深邃而精致,鼻梁高挺,唇形柔美,眉宇间透出一抹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高贵感,然而,这份高贵在此刻却被某种不安与抗拒覆盖,如同风暴前夕的平静。
女人的衣着虽符合这里的标准——露肩的丝质束胸衣紧贴着身躯,勾勒出她纤细的锁骨与胸前起伏,下摆则是轻薄的半透明纱裙,若隐若现地描摹着她的曲线。腰间系着一条独特的绣有摩尔风格花纹的丝带。然而,她的神态和动作却在诉说着抗拒。
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主动展露自己,更没有迎合的笑容或挑逗的目光。相反,她的双臂紧紧抱在自己胸前,手指微微蜷缩,似乎在无意识地护住自己。她的身体微微向后蜷缩,整个人像是在竭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她刻意躲避着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男人的注视。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微弱的阴影,眼神游移不定,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紧张与警惕,仿佛她并不属于这里,甚至……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当李漓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的肩膀明显一僵,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片刻后,她像是被惊到了一般,猛地扭过脸去,试图避开他的注视。
然而,她的动作太过仓促,以至于她的紧张被彻底暴露。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肩膀不自然地缩紧,仿佛在努力隐忍着某种情绪。她并不像这里的其他女人那样见惯风月,甚至,她的神情和反应,让李漓嗅到了那个女人特有的一丝恐惧与屈辱的气息。
李漓的目光牢牢锁定着这个女人,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疑问——这个女人,究竟为何会落入这里?她是被人贩子卖来的俘虏,还是因某种变故被迫沦落至此?她的抗拒,是真正的羞涩,还是她仍在抵抗命运的摆弄?但这些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显对这种生活充满排斥,她的紧张和不安与周围那些见惯风尘的女人截然不同。其他女人或迎合,或漠然,而她……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透露出违和感,仿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被强行置入这间屋子的异类。她的眼神、她的僵硬的姿态、她刻意回避一切注视的方式,让李漓生出某种微妙的判断——她或许比这里的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干净”一些!
这一刻,李漓忽然不再犹豫,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微上扬,带着随意而不容置疑的姿态,点了点墙角的女人,语气淡漠:“就她了。”
房间内的喧闹顿时一滞。女人们的目光纷纷投向李漓,又迅速地转向那个被点中的女人。有人挑眉窃窃私语,有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还有几个女人低声轻笑,眼中流露出一抹戏谑的嘲弄,仿佛在等着看一场有趣的戏码。但李漓没有理会,他的目光仍然牢牢锁定着她。
那一刻,被选中的女人明显僵住了,仿佛她的整个身体都被冰冻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死死攥住纱裙的一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裙摆被揉皱了一角,像是她唯一能够攥住的安全感。她的脸色渐渐苍白,没有一丝因被选中而应有的喜悦,反而像是被宣判了某种无法逃脱的命运。
她的嘴唇轻轻颤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微微低下头,眼神躲闪,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烛光在她的眼瞳中映出晦暗的影子,让她看上去更像是个听到宣判的囚犯,而非一个等待恩客临幸的女人。女人的恐惧与压抑毫无掩饰,却又无法反抗。
“比奥兰特,还不快点过来,带着你的客人到房间里去!”李漓身边的女人语气骤然变冷,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一记无形的鞭策,狠狠地落在了角落里的女人身上。
比奥兰特的身体猛然一僵,指尖下意识地攥紧纱裙的一角,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然而,她的抗拒换不来任何人的怜悯,整个房间依旧充满着暧昧的窃笑与轻佻的目光,没有人为她的迟疑而动容。她没有选择。她只能服从。
比奥兰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强迫自己接受命运的安排,随后缓缓地站起身来。她的动作很生硬,甚至有些僵硬,像是操控不灵的木偶,被迫执行着某种既定的剧本。当比奥兰特终于走到李漓面前,她的目光始终低垂,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抛出风情万种的笑意,也没有故作娇媚的迎合,甚至连一丝礼貌的眼神交流都没有。
比奥兰特缓缓抬起手,动作迟疑而拘谨,最终还是轻轻挽住了李漓的胳膊,但那份接触中没有一丝温存,反而透着一种被迫迎合的僵硬。她的肌肤微凉,指尖微微发颤,甚至带着一点冰冷的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