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季光明是跟着孙营大部队走的,可他听到朱楼队已经提前出发了,这走到半道他是放心不下,就不顾危险夜里骑着自行车就一个人先赶过来,孙国防这才带着他们孙营的人急行军也还是晚到一步。
“孙狐狸你特娘说的是屁话,我这里的堤坝才建了半个河面,怎么可能断流。我们这一段河面抬高了,水流会加速流出一样多的水,你们下游根本不可能断水。”朱大常差点跳起来跟孙国防对骂。又指着河道中间的缺口,现在从他们建的堤坝开始,两边的水流落差几乎有一尺高了。
“呵呵,你特娘的这是屁的道理,酒瓶子往外倒水快,还是大缸倒了往外流水快,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留个口子跟小鸡撒尿一样,后林队要是取水快点都供应不上,你让我们下游的生产队怎么办?”孙国防一出来就直奔要害,朱大常的理由明眼人知道都是歪理谬论。
“朱大常,今天这堤坝,你扒,还是不扒?”林有才跟孙国防站在一起大声的施压。
“扒你爹啊扒,老子在自己的地界建的堤坝,为什么要扒,你林大炮想扒我们的堤坝,问问我身后八百社员同意不同意!”朱大常高呼一声,身后的社员立马高声呼喊:“不扒,不扒。”
七八百人往前迫近一步,大声呼喊,声势浩大,后林队,孙营队,朱楼队,三个小队的人也不甘示弱,立马大声呼喊着要扒掉拦河堤坝,眼看着双方的人马就要冲在一起。
站在两队人中间的季光明急的大喊大叫,让双方冷静,可在大众的裹挟之下,几乎没有几个人会听他的。
特别现在是关乎大家吃饭的问题。没有水,庄稼就要干死,他们就没有粮食吃,最后他们都要饿死。
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斗,没有人愿意退缩。
“退后,退后,都给我退后,朱大常,林有才,朱克明,你们三个带领你们的人退后。”季光芒大吼大叫,声音瞬间被众人高呼的叫骂声淹没,前排的两方人马已经开始推搡,下一刻,就要动手。
季光明急的双眼通红,突然的,他跑到一个民兵跟前,一把夺过民兵手里的步枪,拉开枪栓对着天空就是三枪。
热血上头的两方人马在枪声的刺激下,瞬间停了下来,都把目光看向了持枪而立的季光明,看着他那一副吃人的样子,都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民兵班组,全体都有,拉枪上膛,站在中间把两队人马给我分开,谁不听话,授予你们动枪的权利。”季光芒一声怒吼,满脸怒气,杀气腾腾的目光从民兵组身上扫过,那种来自部队领导的命令式口吻让在场的民兵下意识执行命令,纷纷持枪来到两队人马的中间,持枪把两边人往外驱赶。
有三班组民兵维持秩序,前林队的几百号人分列一边,另外后林队,孙营队,朱楼队三队人近千人被分列到一边。
这年头的民兵可不是空架子,全民皆兵也不是一句玩笑,民兵要么是退伍军人担任,最次的民兵每年也要经过一定时间的军事训练,拥有一定的军事素养。
民兵一出,再加上季光明平时在大队里的威信,当刚刚燃烧起苗头的混乱之火被熄灭之后,众人才有时间考虑一下害怕的问题。
“行啊你们几个队长,一个个都涨能耐了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地痞无赖互殴?还是街霸恶匪抢地盘啊。你看看你们现在做的事。不但不带领大家团结一心,反而带量大家搞敌对,你们自己说说,这小队领头人你们当的称职吗?”
“当年就是伟人他老人家带领咱们农民兄弟团结一致,才打跑了土豪,地主,恶霸,分来了咱们的田地,才让咱们安居乐业,有饭吃,有房住。”
“只有团结在一起,把咱们广大农民兄弟阶级看成一家人,咱们才能共渡难关,建设美好家园,国富民强。所以啊,团结才有力量吗。我看你们把那首《团结就是力量》都给忘了是吗?”
季光明说到这里,看人群的情绪逐渐的被他安抚了下来,他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不少,身上那种杀气腾腾的气势也开始收拢,就算如此,那双眼里射出的光芒也是摄人夺魄,不敢让人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