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承平郡王府。
一间密室里,承平郡王尹瓘和新晋讨逆大元帅吴延福分宾主落座,吴延福恭恭敬敬地说道:“王爷,关于这次军事行动,还需要您拿出一个章程来,要说军事,高丽国还得是您。”
“保之(吴延福,字保之),你我虽曾属上下,但你现在是讨逆大元帅,这可是第一份,莫要辜负了皇上的信任。胥儿还是轻敌了,临走的时候,我就告诫他,一个能凭借一千人就敢打出耽罗护国大将军的角色,一定不要大意。他的五千前锋军的分兵战术,就已经给了对方各个击破的机会,也不想想,济州郡才多大的地方,为什么还要分兵?两万大军一线平推,骑兵护住两翼,稳打稳扎的局面,硬是让他弄成了一场糜乱之局,教训啊。”
“胥弟的能力,延福还是知道的,不输于我,身手更是了得,可现在却被敌军活捉,我觉得,这一点,我们要提高警惕,万一耽罗军以此为要挟,怕是有点投鼠忌器。”
尹瓘看了一眼吴延福,“哼”了一声,说道:“为将作俘,实乃大耻。保之,你觉得胥儿在高丽,还有立足之地?败军之将,能侥幸活命,已经是祖上阴德护佑,你战场上不可存有妇人之心,更不能束手束脚,一但不虞,可下手成全,我绝对不会怪你,这一点,你务必记住。”
说到这里,尹瓘叹口气说道:“当初,咱俩唱了一处戏,就是考虑到以后万一有个突发事情,不至于都陷进去,还是老祖宗眼界高啊。高丽以武立国,没有了军权,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尹胥兵败,估计议兴府总领政的职位,尹家是保不住了,但也不能落在文臣手里,尤其是京王手里,这个三叔父,老祖宗说得好,鹰面之相,不是好相与,要不是这两年尹家军权在握,这个王硕,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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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京王今天在大朝会上,公然反对出兵,要求和谈,我看,不是个好兆头。”
尹瓘点点头,继续说道:“京王一贯是求和派,和大金的和谈,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十年心血,毁于一旦,十几万人的鲜血,白白染红了千里雪原。”
“我询问了王彦,尹豹和尹胥的大军,面对耽罗军队的一种战术,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亏,就在于对手有一种射程超远的弓箭,造成杀伤后,激怒我军,导致在追击的过程中,被耽罗铁骑穿插分割,各个击破。所以,对方一是射程超远的弓箭,二是重装铁骑。所以,这次你要带足大盾,另外,骠骑左卫统领大将军尹绛,我已经叮嘱他了,两卫的骠骑军,全部出动,这就是四万具装铁骑,我就不信,他们的铁骑,真能天下无敌。”
吴延福今天来,真正的目的,就是讨要这句话,骠骑左右卫虽然说是皇帝的御林军,但统兵将领还是尹家的人,尹绛是尹瓘的堂弟,在高丽军队系统,俗称“二尹调兵”,也就是说,尹瓘、尹绛,才是高丽军队真正的控制者。
尹绛虽然只是一个骠骑卫大将军,却是十足十的实权人物,四万骠骑卫,那是高丽军中精锐中的精锐,要不是掌握在尹家手里,王楷的龙椅,什么时候被人晃倒了,可真说不定。所以,王楷对尹家既有依仗,也有防范。好在尹家老祖立下家法族制,尹家世代要做高丽王朝的守护神。君臣相安无事,和平共处,历经三朝而不乱,尹家功不可没。
吴延福悄悄来,又悄悄走,自然无人知晓这曾经的将帅二人所下的这盘棋,究竟是个怎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