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就不敢再言语,急忙揖礼退下。
范承回到渔阳县衙,便火速命令手下去请当地最大的几家粮商,明天来县府议事。
他在渔阳多年,自然知道渔阳以及周边各个县域的地产情况。今年风调雨顺,虽然年景收成不错,但这些地主最大的爱好,还是囤积粮食,真是应了一句话“手里有粮,心中不慌”。
但现在慌得是高治和范承,如果因为仓储之事牵扯出过去的一些事情,那就不妙了。所以,范承此举,必须保证要拿下这些粮商,哪怕付出的代价高一些,也比到时候掉脑袋强。
渔阳镇李大脑袋、龙虎峪邱三麻子、罗庄子镇罗修,只要这三位最大的地主带头,其余人就好办了,这里面,渔阳镇的李大脑袋是关键。不过,这个李大脑袋平日里,和自己关系密切,自己一回来就和他通了气,不过,是让他做红脸。
事情果然按照他想象的那样,邱三麻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旁边的罗修,则显得有点魂不守舍,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大脑袋瓮声瓮气地抢先说道:“知县大人,你是知道的,上次的事情,已经把明年的两税已经预交了,渔阳虽说是望县,今年老天爷眷顾,多收了几斗,但您也知道,下面小民的家中,也是存粮不多,我们这些粮商,多亏前些年攒了一些底子,才支应了这个差事,可如今这么大的缺口,恕我等实在无力弥补,还望老父母垂怜则个。”
“是啊,是啊,上次的平调,我们已经亏大了,再说,手里面实在没有余粮,也凑不出来啊。”罗修紧跟着摇旗呐喊。
“老父母,您到下面看看,小民家里的粮缸里,到底还有多少粮食?我们再怎么出高价,也怕收不上来,都是留下救命的。”邱三麻子也开口了,满肚子的牢骚话。
范承阴沉着脸不说话,等几个人发完牢骚,咳嗽一声说道:“诸位有难处,我知道,但再难,还能比下面小民难?比上面知府大人难?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各位不会不知道吧?这些年,知府大人可没少照顾大家的买卖,李大头,别人不知,我可是知道你,去年娄室将军的军粮供应,知府大人可是照顾的你,娄室将军殒命宋国之时,你的粮草大军连范阳到没有到,事后是怎么回复县府的?你不明白还是我不明白。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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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脑袋低下了他的大脑袋,却也不敢反驳。范承继续说道:“我还是奉劝诸位,现在是我县府和大家商谈,而且知府大人也承诺十分利的好处,只需一年,每年连本带利一起偿还,钱粮都行,以今年粮价为底价,保底随高,绝不会亏待大家。”
范承话锋突然一转说道:“但是,如果大家都不肯帮在下这个忙,我和知府大人无非是数量不足的罪名,罪重也不过降级留用。可是如果换了一个新的父母官来,十万石粮食还是要有的,可怎么征调,诸位,”范承往椅子上一靠,不阴不阳地说道:“我不相信他会比我和高大人更加怀柔。丰润县冯百万的前车之鉴,大家还是要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