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已经凝思苦想了一天。
事态逐渐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得呈现出来,他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判断:这是自己的九哥在行动,李乾顺在被动应对。西夏五人应急小组是李乾顺作茧自缚,可怨不得旁人。到如今,李乾顺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自己的老九在放烟雾弹,迷惑李乾顺,李乾顺上当了。
李政是李乾顺唯一和五人组联系的纽带,李政不过来,最大的可能性一是顾不上,二是过不来。
这很符合老九的做派,先清除外围,再集中优势兵力聚而歼之。
这种事情,不是战场上的大开大合,更多地讲究的是看不见战线上的“小巧腾挪”的功夫。要说这方面的行家,还没有谁能超过一个人。
赵楷笑了,这个人来了,兴庆府可就热闹了。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赵楷嘴里哼哼着一段唱词,韵味十足。
这是官家经常哼哼的曲调,官家取名“京唱”,一段段的,都有不同的故事,不知道官家是从哪里学来的,反正很好听,大家也都很喜欢。
官家高兴的时候,就会在静园教她的妃子们学唱几段,后来传到凤楼,逐渐在东京城流行开来,不少瓦肆酒楼,都以学到京唱为招牌,带火了不少艺人。
小主,
整整一天,宝兴楼一直回响着郓王赵楷哼哼唧唧的曲调。这让守卫的屈则鸠很是纳闷,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大宋帝国的王爷心如此之大,在这种境遇之下,还能乐呵呵成这样?
夜幕低沉,茫茫戈壁吹过来的朔气尚带着一丝寒意,远处碉楼传来打更的击柝之声,预示着近期兴庆府的夜晚是不平静的夜晚。
“咵咵咵……”宝兴楼外面的宫道上传来巡逻士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每一刻钟,就会出现巡逻队的身影。
宝兴楼顶层,不是静悄悄闪出一个个黑影,接着朦胧的月色,手里的雕弓黑漆漆地没有丝毫反光,宝器局的精工所制,只供应神雕手称号的箭手。
院子里,三人小队的明哨在院子这里烛火石柱的灯笼映照下,手中夹握锥枪,腰胯制式宋刀,俨然是宋军装备下的精锐士卒。
细微观察之下,才会发现他们巡逻走动的路线并不是按照院子里的路径来走,绕来绕去的,也不嫌麻烦。
屈则鸠掩身在一间黑暗无光的屋子里,窗户前,一架上好弓弦的牛头弩正对着院子大门和两侧,三名弓弩手眼睛紧紧盯着院子,任何突然出现在大门、院墙和院子中间的不速之客,都会被突然激射而出的杯口粗细的弩箭撕裂。
“记得松弦。我得眯一会儿。”屈则鸠打了一个哈欠,小声叮嘱道。
“是,您放心。”小队长急忙低声回答。弓弦过一会儿就要松一松,不能老是处于上弦状态。对过的屋子里还有一架,确保至少有一架牛头弩处于待击发状态。
连带大门,整个宝兴楼一共有十五道机关,有明有暗,最让他得意的是,环环相扣、机关套机关,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马三眼比他的大名马宝要名气大得多,道上的人都知道有马三眼这号人,马宝的正名恐怕档案里才会出现得最多。
他是墨家弟子,随着历史的发展,先秦时期的墨家逐渐归于世间,顺应入世既修行的思想,偏重于和芸芸众生生活在一起,但墨家的精髓和理念也得到了空前的发展,颇为应和现在赵构的政治思想,逐渐在大宋帝国开始展露头角。
马宝的师父本来与世无争,就是村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匠,马宝小时候酷爱捣鼓这些玩意儿,被师父收为弟子,看他心性淳厚,考察可几年,才正式收为墨家弟子,叮嘱不可对外张扬,牢记一条,为民众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