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清双指探上流光颈侧,照例闭眼,好一阵感受。
流光被稷清的手冷的一颤,心内暗想,这蛊师真够体寒的,五月天气手也冷的像冰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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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稷清的动作,想着稷清下一句会不会还是什么都没感受出来。
没想到片刻后,稷清相当严肃的开口,“心脉洪大而长。洪则卫气实,实则气无从出;大则荣气萌,萌洪相薄,可以发汗,故名曰长。姑娘心脉实密,恐怕蛊虫发作之地是在心。”
流光震惊的抬头望他,“大师所言不虚。”
稷清睁眼看向师父接着道,“发作于心的蛊虫,还有种种表现,正是那个蛊。”
“哪个蛊啊?为何两位不直言?”流光疑惑发问。
“没什么的,这是我们蛊师的行话,你听不懂很正常,咱们继续治疗。”老者顾左右而言他,又递给流光一碗药,“这药是帮助姑娘把蛊虫从心脏逼到周身血液的,请姑娘服下。”
流光接过药碗,警惕的开口,“把这个蛊虫逼到血液后的下一步是什么?把他挖出来吗?”
“不,接着要再饮一碗药汁,蛊虫在血液中,药汁也融进血液,蛊虫浸润在药汁里,它的力量会被削弱。”
“这药连喝几天那个蛊虫就会死在我的血液里吗?”
“正是。此法比直接生剜蛊虫更安全。只是可能会很痛苦。”
“我不怕痛。”流光干脆的干完一碗药汁,坐在木椅上静待。
稷清见她闲坐无聊,递给她一本医书,“接下来要等半个时辰再饮下一碗,你可以看会书。”
流光接过医书,对他清浅一笑,“多谢小哥。”
横竖也是闲着,流光自己也算半个医生,她好奇的翻开书,想看看若水族的医书是什么样的。
稷清递给她的这一本十分艰深,与其说是医书,不如说是蛊书,里面似是而非的讲解蛊师如何切颈脉,如何判断蛊虫待在身体的哪个位置。
流光好奇心起,逐字逐句的看下去,边看边努力理解记忆。
凡中蛊毒,令人心腹绞切痛,如有物啮;或吐下血,皆如烂肉。若不即治,蚀人五脏尽乃死矣。
自己没有真正经历过蛊虫发作,但是根据玉影的形容,蛊毒发作之时,她确实感觉心脏剧痛,像有东西在啃食她的心脏。
好实用的医书。
流光翻至目录篇,这本上篇是讲如何解蛊,下篇是指如何种蛊。她急急翻到解蛊那篇,想要多了解一点。
半个时辰匆匆而过,流光除了感觉身体使不上力,其他并无不妥。
她接过另一碗药,又是一口饮尽。
这次不同,药一入口,还不到半炷香时间,流光就感觉心腹绞痛,像有东西在啃自己的五脏六腑。
她痛地蹲到地上,手紧紧捂住腹部,后背无力地靠上椅子腿。
就在神情昏昏沉沉之时,流光脑海中突然闪过自己刚刚读过的一句话,凡中蛊毒,令人心腹绞切痛,如有物啮...若不即治,蚀人五脏尽乃死矣。
流光被她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话一个激灵吓醒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型。
五脏六腑绞痛不是中蛊的症状吗?如果如老者所言,蛊被逼到了血液也应该周身疼痛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中蛊的症状?!这样下去,等五脏被啃蚀干净,我不就死了吗。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掌上的疼痛让她多了一分清醒。
她越想越不对,抬起头质问面前的老者和徒弟,“你们给我吃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中蛊的症状!”
老者撇头不语,眼中隐隐透着几分不忍。
徒弟走过来笑着向她解释,“怎么可能?我们是在治疗你啊。你误会了。我知道是会有些疼,但是忍忍就好了。”
老者和徒弟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她目光瞥向窗户的位置,握紧手中袖箭。
下一秒——
她猛的冲向窗户的位置,一把撞开窗,和外面的士兵打了个照面。
“抓住她!不许让她跑了!”
身后,徒弟的声音变得比刚刚更加喑哑低沉,声音里藏着极度膨胀的欲望和野心。
流光出手毫不留情,袖箭直接取了面前两人的性命。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再留手就是把自己的命悬在绳子上。
她不顾体内撕裂般的疼痛落荒而逃。
走着走着,让她心慌的不再是疼痛,而是再也使不上力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