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元鸣便回到了李牧为其安排的住所。

回到住所后，元鸣摘下假发，坐在一面铜镜前，面露伤感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毕竟没了头发，这对于女孩子来说，伤害还是蛮大的。

看着看着，元鸣忽然流下了一滴热泪，紧接着，便是如倾盆大雨般热泪不停。

她抽泣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地说着对不起，也不知道她在跟谁说。

或许是跟自己的先祖们说，也或许，是在对自己说。

毕竟她这个年纪的少女，本应该打扮得美美的，行走在平城京的大街上。

可现在，她却要为了所谓的大义而牺牲自己今后的人生。

夜半子时，李牧起床如厕。

自从李牧占领了高丽后，还没来得及对高丽的基础设施进行大改造，即便是在高丽王宫中，也没有安装抽水马桶，李牧只能去外面的旱厕如厕。

虽然以李牧这种身份，完全可以在屋子里如厕，如厕完甚至还可以让美人给自己舔干净，但李牧实在是不习惯。

一来是李牧并不喜欢用菊花对着人，二来，这有点侮辱它人人格了，虽说古人基本上也没什么人权可言，但李牧毕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三好青年嘛！

所以，李牧独自一人蹲在旱厕里，眉头紧锁，十分专注。

不多时，李牧眉头舒展，放松了不少。

这是出来了。

可就在这时，附近却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卧槽！吓老子一跳！”

这三更半夜的，突然传来女人哭声，还是在高丽王宫里，即便李牧是个唯物主义者，也不免被吓了一跳。

谁知道这是不是哪个冤死的宫女嫔妃出来索命了啊！

李牧赶紧擦了屁股，提上裤子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小声嘀咕了一句：“妈的装神弄鬼，老子都没心情拉屎了！”

说完，李牧正要返回自己的寝宫，可却忽然好奇，这王宫中……还有宫女吗？

李牧在高王死的那天，就遣散了高王后宫的所有嫔妃宫女，宫中住着的女人，除了王晴，也就只剩下那个小八嘎的女天皇了吧？

王晴会哭吗？

看她那样子吧，自己哭她都不会哭，认识了那么久，李牧就从未见她哭过！

那女人，虽然长相极品，身材极品，生理上完全就是个极品大美女！

可她心理性别为男，甚至比许多男人还男人！根本不可能哭！谁要是说她哭了，李牧打死都不可能相信！

那就只有那位小八嘎了。

大和人种本就心灵脆弱，受到一点小挫折就要死要活，死前还非要带走几个陪葬，一点身为人类的勇气都没有。

杀人很简单，自杀更简单，但不杀人，自己还能好好活着，才是最难的。

李牧一向瞧不起那些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家伙，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还能指望他在乎别人的生命？

怕死的人不一定是好人，但不怕死的多半也不会在乎它人的命。

当然，凡事没有非黑即白，那些舍生取义的英雄们并非是不怕死，而是他们有更在乎的东西。

李牧顺着哭声来到一处房间前，用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一个洞，然后仔细看了一眼。

发现元鸣此刻正坐在铜镜前，捂着自己那反光的光头嚎啕大哭。

这头，真光滑。

不过有道是发型见真容，长得好看的人就算剃光头她也好看！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哭得梨花带雨的元鸣更加惹人怜惜。

但李牧还没有那么畜生，一来自己也是有妇之夫了，二来元鸣确实年纪不大，自己都大她一轮了。

但李牧还是好言安慰道：“头发而已，三五年就长出来了，外臣不是送了你一顶假发吗？”

这安慰的话，说实话，没啥用。

元鸣一听，哭得更惨了！

“哇啊啊啊！”

门口的李牧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陛下若是在哭，那整个王宫里的人可就都听到了。”

果然，听到这话，元鸣立马闭上了嘴巴，但还是忍不住的抽泣。

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也是不停地上下抖动，眼泪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流，掺杂着鼻涕、口水……

李牧好心地打了盆水，放在了元鸣的门口道：“虽然你也是个女皇，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其实你这个年纪的少女，本应穿着漂亮的衣裳，逛着夜市，看着花火。”

“花火？”

元鸣愣在原地，声音好奇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李牧闻言，这才意识到这个时代还没有花火呢，火药完全被李牧做成了各种杀人的兵器。

但却没想到，火药其实还能做成美丽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