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饶之月(九月)一日,梵蒂雅斯学院一年级住宿区——
“起来啦,起来啦,弗洛恩,今天要去自由殿堂参加开学典礼。”瓦兰特轻轻推着睡得死沉的哈士奇,那架势感觉是在哄人睡觉而不是叫人起床。
穿好制服的科泽伊从衣柜里拿出那本伊弗安的《混合型植物研究指南》,现在被他称为《杂交学说研究指南》。
然后走到弗洛恩和盖乌斯床前,分别在大腿上掐了一把。
“嗷呜。”哈士奇疼得从床上掉了下来,伸了一个懒腰:“你干嘛~ ~ ~ ”
“起床了,开学第一天你就要迟到吗?”
“现在几点了。”
“早上七点。”
“我记得开学典礼似乎是九点才开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穿个衣服磨磨蹭蹭都要半个多小时,还要洗脸,然后花一个小时赶到食堂吃完早饭,然后再去自由殿堂,正好两个小时,盖乌斯也起来了,现在就剩你了,快点快点。”
“哦,老天,就不能过几天再开学吗?”
“好几天前盼望开学的好像也是你。”在卫生间洗脸的盖乌斯也不忘先揭穿弗洛恩的真面目,以此来与同样晚起的对方划开界限。
就这样,在科泽伊的督促下,四人小队打着饱嗝来到所谓“自由殿堂”的门前,这里冷冷清清,微风卷着一片树叶吹过,连个人影都没有。
看看远处塔楼上搭载的巨大铜钟,似乎比预期还要早了四十分钟。
弗洛恩垮着个小狗批脸向左看看科泽伊,向右看看瓦兰特:“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出来那么早,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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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泽伊无视了他的目光:“进去坐在椅子上睡呗,这样开始了我们就能直接把你叫醒,根本不会迟到,想想一个小时后你再睡醒,急急忙忙的大呼小叫,然后早饭都来不及吃,饿着肚子跑到这里,发现所有人都到了,只有我们尴尬地从众人的视线中推开大门落座,然后还要忍受一早上校长的讲话......”
“好好好,科泽伊,别说了别说了,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我就能在原地再抠出一个自由殿堂,赶紧进去吧。”
“自由殿堂”听起来有些中二,可是在这个时代倒也正常。
名字是由上一个校长在建立起这个地点的时候起的,主要是为了纪念雅克曼德公国法师圈里逐渐形成起来的自由、开放的学术氛围——人们聚在一起互相分享自己的研究心得,没有相同领域聚在一起的小团体;没有不同领域之间的鄙视链;没有因为年纪轻轻而遭到轻视;也没有因为德高望重而受到极力吹捧。
走进大厅,可以看见里面相当宽阔,几乎和科泽伊大学时期最大的体育馆具有一样的内部空间,然而这里要华丽许多——
不同花纹的的墙面和石柱,镶嵌在墙里的雕像,还有自上而下如梯田般一排排整齐罗列的固定座位,上面都铺着白色的挂饰和座垫,与白色大理石构造的大厅相得益彰。
从两侧宽大窗户中照进的阳光经由白色的漫反射,将整个“自由殿堂”烘托得富丽堂皇,分外明亮。
大厅顶部是一盏华丽的琉璃灯,由金色的链子悬挂于正中央,最前面的平台上放着一座白青色的木制演讲台,这种配置和科泽伊记忆中的很像,就是缺少了电线连接的话筒。
平台后面是覆盖一整面墙壁的壁画,整个画面以纵深展开的高大建筑拱门为背景,描画了五六十个正在交谈着的法师,当然,要先摒弃掉法师总是戴着尖顶帽的刻板印象,他们的穿着可能随意了一点,但是并不凌乱。
画面上的人也并不都聚在一起围成圆形,而是平面铺开,通过不同的朝向分成不同的小组,肢体做着丰富的动作,引经据典,激烈的讨论着什么问题,总的说来,这些人物,尽管科泽伊现在一个也不认识,但是都是各个领域曾经盛极一时、独领风骚的着名法师。
他们或行走、或交谈、或争论、或计算、或深思,完全沉浸在浓厚的学术氛围和自由辩论的气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