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一定。
银时很快就把那碗奢侈的粥喝得干干净净。
硝子抬起手一下下抚摸他的后背:“嗯嗯、做得好。”
“所以说倒也不至于维持这种幼儿园老师的态度吧!”
银时并没有生气。
无论是谁都很难反应过来,万能的反转术式竟然也会有用不了的对象。
走进惯性思维中也很正常。
“那我就拿出些医生的态度了,”硝子托着脸,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约定吧,我会成为能够救你的医生。”
“那个时候,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来见我。”
那个时候,硝子一定会救他。
可是这不过是奢望。
太多了,硝子想要救但是没办法救的人。如果说往常人活着送过来,她大概率真的能救回来。那银时就是棘手到连反转术式都会头痛的类型。
所以硝子的约定实际上是诅咒,亦或者愿望。
就算其他人放弃了,银时自己也放弃了,他也要遵守这个约定回来。只要他回来了,硝子就绝对不会放弃他。
“为什么非要吊在我身上啊。而且都只剩下一口气了,就算爬回来也只有临终道别的功夫吧。”银时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想办法跳过那个话题。
“别看银桑这样子,其实也是有重要的家人之类的,剩下的生命都像烛火一样要灭掉了,肯定优先那边吧。”
硝子却完全没有自觉地放弃约定,她坚持的有些不像是她了:“不会的,因为你一句都没有抱怨过。”
这是异常的。
听医生的话,接受医生的治疗。其实不单纯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病人在这个过程中,相当于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托付给了医生的判断。
那么顺利的康复了自然会心生感激。可是没有效果,或者无端的遭遇了多余的痛苦,自然也会抱怨。
然而银时一句责怪硝子的话都没有。
没有将不满发泄给他们任何一个人,而是将那份情感精准的瞄准了他自己。
赋予了他术式的世界歧视他,承受了那份术式的他有罪。
银时不在意遭遇的痛苦,也不介意无谓增加的刀口。对自己伤痕的漠视,潜在的就是对生命的不在意。
组合起来就是硝子最在意的一点。
银时肯定会比谁都漠视着他的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