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变成跛子!
于是果断爬到陆珩背上。
乔卿卿人瘦,陆珩身体素质又强,所以背着她走路也轻轻松松的。
陆珩还觉得她身上没几两肉,心里思忖着该如何给她补补呢。
走了几十分钟,陆陆续续就能看见人了。
但他们也不认识两人,虽说是有些指指点点,陆珩也没在意。
当然,也不会有人真那么莽,冲到两人跟前骂他们不检点。
一直到临近河沁镇的时候,陆珩才在媳妇儿的强烈要求下,把她放了下来。
此时的陆珩也是满头大汗。
纵使他身体强壮,可背着一个人连续走上两个小时的路,那也是会疲惫的。
但这点累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乔卿卿落地行走后,他依然坚持要来搀扶。
拗不过他,乔卿卿也就随他去了。
到了河沁镇,偶尔就能碰到熟人了,见陆珩搀着乔卿卿,不免会有人议论。
“乔知青,陆同志!”
走上回和渔村这条路后,乔卿卿还在和陆珩说起,周会计和章苗苗准备结婚的事呢,结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们。
两人不约而同转头望去。
“建民同志?”乔卿卿颇为诧异地看着眼前驾着牛车的周建民,“你怎么拉了这么多东西?”
周建民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我哥要结婚嘛,这不,我爸让我去隔壁村拉家具。”
乔卿卿扫了一眼,牛车上放着几样新做的家具。
“周会计和苗苗的婚期是哪天来着?我还怕这回上京,我错过了呢。”
周建民示意道:“先上车吧,回去的路上慢慢说。”
乔卿卿也不推辞,冲陆珩招招手:“走,我们搭队里的便车回去。”
走了这么久,陆珩的脚肯定也疼了,能少走一会儿是一会儿。
也幸好周建民拉的家具不是特别重,加上他们二人,二牛也还拉得动。
经过这几个月的各种事情,又有大队长和亲哥在旁引导着,周建民也变得沉稳了些。
周泓俊已经死了,死因是犯法。
周建民如今不过是个年轻小伙子,虽说他喜欢跟在周泓俊屁股后面跑,但在他心里,国法和堂哥哪个更权威、更值得信任,他心里还是分得清的。
本来他就不赞同堂哥的一些极端行为,如今有法律证明周泓俊的确是错的,他更多的是感到庆幸!
同时,乔卿卿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也起了作用。
当时乔卿卿说,他再这么下去,总会因为周泓俊连累自己的家人。
本来周建民还不信。
但见这次事件中,跟着周泓俊作奸犯科的,要么被木仓毙了,要么坐牢了。
而他们的家人也都被赶出了村子!
可见,乔卿卿没有夸大其词!
加上亲妈也把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让他意识到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深深地伤害了自己的父母家人,因此,他现在真的悔悟了,算是迷途知返!
正因如此,看到乔卿卿和陆珩,周建民才会主动打招呼。
在车上,周建民又一次向乔卿卿道歉。
“之前是我不懂事,乔知青,谢谢你不和我计较,还愿意给我机会。”
说这话时,周建民还挺不好意思的。
陆珩不知两人发生过什么事,乔卿卿便笑着和他讲述起来。
而看到她这样随意地说起当初的矛盾,周建民大概猜到,人家乔知青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时间,更加的羞愧。
他以前习惯了盲从堂哥,差点害了乔知青,可人家这么宽宏大量……
“建民同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在你也没铸成大错,还有改正的机会。”
乔卿卿这些话的后面,其实还有一句:不像有的人自寻死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周建民点点头,语气复杂:“是,我爸妈和我哥都这么说的,幸好那次你家修房子,你愿意雇我去做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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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的目光一冷,语气平静:“不然,周建民同志也会跟着周泓俊作恶么?”
“不不不!我可不敢!”周建民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想到那样做的后果而害怕了,还是被陆珩那冷冰冰的眼神盯的了。
但为了澄清,周建民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解释:“我真没那个胆子!要是那晚我在的话,我肯定会回去找我哥报信的!毕竟,我虽然爱跟着泓俊哥瞎闹,但这种真正害人的事我一旦做了,不说政府会不会拿我怎么样,光说我家,一个我哥会打断我的腿,一个我爸可能直接把我打死……”
说到这里周建民硬生生又打了个冷战!
“建民同志,你该感谢你爸和你哥。”陆珩淡淡道。
周建民默默地点头,他如今也明白了,只有爸妈和亲哥是真的为自己好。
“建民同志,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哥和苗苗的婚期具体是哪天?”
乔卿卿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周建民立时回答:“后天!昨天我妈还遗憾你参加不了婚礼了,现在好了,你赶上了。”
这会儿不兴大办酒席,可上次乔卿卿搬家,偷偷摸摸就请了那么多桌客人,事后也没哪个村民闲得蛋疼去举报。
所以周家一开始计划着在家里宴请宾客,即使比不得乔卿卿当时的席面,准备五六个菜也是好的。
“……可后来,章叔说别整了,这个月风头更紧,镇上那帮小兵正愁抓不到典型跟上头邀功呢!所以啊,家里打算就请几个亲近的亲朋,简简单单吃个饭算了。”
周建民说完,乔卿卿和陆珩对视一眼。
一看她倾身过来,陆珩立马识趣地凑上去,侧耳听着她的悄悄话:“还好我搬新家是在上个月,要是拖到这时候啊,只怕就麻烦了。”
上个月月初,运动开始还不满三个月,一切都是杂乱无章的,而且廖易凡等人的行动,在开端是遭到了某些人抵制的,这也让他们有所忌惮,不敢放开手脚。
可进入九月,在政策的影响下,他们行动起来愈发的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这时候,人人自危,没毛病都要担心被挑出毛病来。
像乔卿卿那样请了九桌客人,肯定是要被盯上的!
而章峰也知道,他和周爱国之前算是得罪了廖易凡的,这时候再上赶着往木仓口送,那不是找死吗?
“他这么做是明智的。”陆珩沉声道,“那日去找陈师长,我也听他提过几句……只怕后面他们会愈加猖獗。”
乔卿卿当然知晓这帮人的厉害。
“放心,我没事也不会去惹他们。”
陆珩没说话。
他目光深沉地望着远方天际,心中思考的却是如何在这混乱的局势中,保住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