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黑暗无光的地下世界之中,法雷尔哪怕知道会有这种可能,现在就有可能有断掉的肋骨的碎片插在自己的肺部或者胃部甚至肝脏上,但他也不敢去想、不能去表露出来......
小主,
“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法雷尔?从那么高落下来、你的胸口都染红了......”
听闻少女关切此言,法雷尔立马用那块湿润的布把自己的脸上用力擦了擦,擦去那些已经干了的不知道是从鼻孔还是口腔还是心肺甚至耳朵、眼角之中流出的血液的痕迹,做出刻意的苦笑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没事,是鼻血而已,没问题的。稍微......有一点痛,但问题不大。最多也就是摔得有点脑震荡嘛......”
在米莎面前,他强装出一幅稍微有点痛但自己在逞强的样子。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体内所能够感觉到的最后一点点以太都用的精光,现在哪怕是像挤牙膏一样一点点的挤出来都做不到,那些经由生命能量、精神能量与大气魔素混合变化而成的拟似以太已经不足以驱动神器,甚至稀薄得他都感觉不到以太的存在。
过度的催使神器、过度的催使能力招致的恶果现在已经显现出来了。
不仅仅是身体上能够感觉到的虚弱,坠落时对脑部的震荡暂且不提,本就有些迷离眩晕的大脑现在还承载着先前过度活跃现在变得虚弱无比的精神,再加上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股异常微弱、但是持续在发生的精神波动的扰动,他现在的状态其实非常差。
毕竟,以区区一次觉醒层次的能力运用出原本主人都未必可以做到的变化,这并非是没有代价的。他的血肉之躯不会比坚不可摧的神器盾牌还坚固,看似毫发无伤的吃下那让人联想到星球深处的岩浆暴动、灼烧岩层贯穿地壳的拳头,不可能一点代价都没有。
“你的伤口还好吗,米莎?要不要打三角巾固定一下?”
法雷尔打起那支用枯藤、布片杂物做成的简易临时火把,火把闪烁不定的光芒照亮了不大范围内的一片地区,米莎衣衫上都是干涸的血渍,失血着实不少的她连走路都有些不太灵便了,现在几乎是互相搀扶着慢慢挪动脚步。
头顶依旧是黑暗无边的深空——或许那也并不是深空,只是较为高耸的岩壁吧,凭借手里这支火把实在看不到更远的地方,只能看到周围都是垮塌坠落下来的石块、断木、枯藤之类的东西,还有些灌木被连根拔起又压在碎石土壤之下,只用看的就能够让人回想起那大地开裂、宛如大地之中沉眠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噬一切般的景象。
在这些碎石之中,法雷尔找到了些平整的木板碎片、碎掉的布料和些许金属框架的残余部分,从这些部分来看至少在坠落的时候,两人还是和马车的一部分一起坠落到这里的,但现在只有一些没什么价值的残骸还留在这里,法雷尔尝试着收集了一些,米莎翻出了一袋已经破损的火油袋子,把里面变得干燥宛如胶质的火油夹在布料和藤蔓之间,缠在木板上做成了几支异常粗糙的火把。法雷尔不会做这些东西,自己做的枯藤的火把先不说烧不了多久,火苗还会很容易烫到自己的头,而米莎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手法,做出的火把亮度上要超过法雷尔的那支不少,也不会因为燃烧的油脂坠落烧到自己的手。
米莎只是含糊了一下,法雷尔也没继续问。
事实上,即便他要继续问,少女也无法把答案说出口——这是正在不断的从她本来的记忆之中觉醒的、属于第三个世界的生活经验和战斗经验这种事情,怎么好对自己的爱人这么说?
环顾一周之后,米莎忽的意识到这里少了些什么东西。
在这勉强可以看清的不大的范围之中,地上是有血迹的,而且从出血量来看应该不会是自己或者法雷尔的,这些血已经干涸,大概是在坠落下来,两人都还没有醒过来处于昏迷之中的时候就已经染红了这片地面和土壤,但问题就在此处,既然有这么大片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