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夏不再挣扎,放任自己在黑暗中沉沦。
她慢慢静下心来想,自己当年是怎么去吊唁王承佑等人的?
吊唁那日,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与谁接触了?谁与她说了什么?
似乎是吴夫人说,“太后,您也要节哀,保重身子。”
节哀!节哀!
她似乎十分伤心,心力交瘁……猛一口血又吐出来,可同时,她骤然心口一松。
时安夏想起来了。
大伯父!
大伯父时成逸死了,死在王承佑等人死的前一天。
丧事是堂弟时云舟和堂妹时安雪联手操办。
时安夏亲自去参加丧仪时,时云舟告知她,大伯父患心疾已久,又感染了风寒。
时安雪说,“父亲病来如山倒,去得很快,没什么痛苦。唯独心里放不下太后,不能继续为太后效忠,不能继续为北翼效命,他感到十分遗憾。他说,他辜负了太后对他的信任。”
时安夏当时没听懂“他辜负了太后对他的信任”是什么意思,只以为那就是个场面话。
可现在听懂了。原来,他说的“辜负”是真的辜负。
怪不得堂弟堂妹说话时不敢看她,因为他们都知道大伯父的真正死因。
唯独她这个太后不知道。她那时,忘记了岑鸢这个人,忘记了关于岑鸢的一切。
时安夏的心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一沉到底。
大伯父竟然也参与了暗害岑鸢的计划。岑鸢!对不起!北翼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我让你等,让你等,一直让你等!可你等到的,不是我嫁你为妻,而是来自北翼的暗箭!
我忙着,像陀螺一样旋转得停不下来。我忙天忙地忙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却独独忘了最需要我的人,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