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齐铁嘴怎么说也是有几分力气的,堇年那么轻,他怎么可能抱不起来?要是说因为在池子里,所以没弄起来,说服力也不是很强,所以,该不会是故意的,让他进去那什么诡异的“幻境”里头吧?又是谁弄的?
齐铁嘴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担忧,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堇年,脚步急促却又稳当地快步走向客房。
他脑子里思绪如麻,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脚步,每一步都迈得极快,没有一点的停顿。
他的嘴唇微微抿着,不自觉的就低头看看人醒了没。
进了客房,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转身快步走向衣柜,猛地拉开柜门,开始在里面胡乱翻找起来。
他的手在衣物间快速地翻弄着,额头上因为刚才用力过猛,甚至渗出了些许汗珠,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也顾不上擦,不一会儿,他扯出一套袍子,拿着袍子又匆忙回到床边。
他单膝跪在床边,轻柔地抬起堇年的胳膊,把袍子的袖子缓缓套上,动作轻得就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边套边小声嘀咕着:“可别冻出个好歹来。”
“这要是感冒了,好一阵估计都要不得劲儿。”
等把人安置好,他长舒一口气,随意地拖了个凳子过来,“哗啦”一声,凳子腿在地上摩擦出声响。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重重地一屁股坐下,凳子在他的体重压迫下发出“嘎吱”一声闷响。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大腿上,眼神有些空洞地盯着自己的手心,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在他的手心处,有一道红红的划痕,那划痕就像一条狰狞的小蛇盘踞着。
之前,血珠从那划痕中渗出来,一滴一滴,像是断了线的红珠子,伤口不大,现在血是止住了,只留下几道泛着粉的痕迹,在他不算粗糙的手心上显得有些突兀。
他缓缓抬起手,凑近眼前,仔细地看着那道划痕,眉头微微皱起,眉心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只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随后,齐铁嘴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杂乱的思绪从脑海中甩出去。
他缓缓放下手,背靠着椅背,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那气息从他的口中吐出,带着一丝灼热。
他的视线逐渐从手心转移到堇年的脸上,目光先是落在堇年紧闭的双眼上,接着视线缓缓下移,看到堇年那毫无血色的嘴唇,他的嘴唇也微微颤抖了一下,恨不得现在把人叫醒,看看有什么好歹才好。
小主,
不同于他的忧愁,堇年睡在床上,睡的很香,面容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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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年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还残留着几分迷茫,如同被迷雾笼罩的深潭,眼前明明暗暗,好像是看见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那如羊脂玉般白皙的脸庞略显苍白,额间几缕白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着。
他沉默着,试图起身,却感觉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酸痛难忍。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撑着床沿,想要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可刚微微拖动了一下身子,就卡住了,感觉身体似有千斤重,再也动弹不得。
他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床边,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垂落的白色长发上,发丝随着呼吸微微飘动。
不经意间,腿上传来一阵麻意,他下意识地头一歪,这才发现齐铁嘴竟压在他的身上,胳膊盘在一起,露出的半张脸都带着几分疲倦。
齐铁嘴睡得正香,双眼紧闭,因为堇年的动作而微微颤动的睫毛,也缓缓不动弹了,比堇年刚才睡的还要沉。
堇年抿了抿嘴,嘴唇微微泛白,嘴角勾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虽然不清楚八爷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实在不太想打扰到对方。
他轻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眼里带上了些迷惑。
想着想着,堇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那双好看的眼睛瞬间瞪大,他不是应该在洗澡吗?
那温暖的浴池,缭绕的水汽,仿佛还在眼前。
该不会是他在浴池里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八爷把他捞上来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身上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袍子,那估计就是八爷给他换的。
堇年靠在床上歇了一会儿,等着自己呼吸平缓后,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