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轩带上眼镜,见了帖子脱口赞道:
“好字!”
打开帖子,其中还夹着一封书信,见了其中的内容,徐鹤轩先是蹙了蹙眉,心下微叹,然后才诧异的挑了挑眉。
“北静王水溶?是老姑奶奶的孙子吧!
这性子倒是和传言不同,哈哈,这小子竟然要来徐家过年,真是个不见外的。
不过这样洒脱又不拘泥俗礼,倒是有几分咱们徐家的品格。”
徐管家笑道:
“老爷这是把北静王爷当自家子侄看,所以才越看越顺眼。”
徐鹤轩摘下眼镜,抖了抖手中的信纸:
“不是我自夸,都说字如其人,只看这字,笔墨横姿,力透纸背,其中自有一番风骨,就知道我这侄儿是个心有正气的。
而且这些年咱们虽然没和王府走动过,但也是时时留意着那府上的事,溶哥儿可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咱家这些心拙口夯的给比下去了。”
徐管家听了这话驳了一句:
“几位少爷听了这话可该伤心了,大少爷三少爷都已经得了功名,三位少爷也都是孝顺聪慧的。
满城里谁不夸几位少爷人中龙凤、天资粹美,老爷您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少爷们若是心拙口夯,我家那粗苯小子岂不更是让人没眼看了?”
徐鹤轩无奈的点了点徐管家:
“你啊,我看你才是黄鼠狼夸儿香,刺猬夸儿光,老大老二老三在你嘴里是没有哪不好的!”
徐管家憨憨的挠了挠头:
“我说句托大的话,我是看着三位少爷长大的,那是比自家的瓜蛋子都亲密,而且少爷们也争气,也就咱家不是那等爱现的,所以几位少爷在外才没什么显赫的名声。
上次来府上拜访的那位苏少爷,据说是淮阳第一才子,和他比起来,咱家少爷可是丝毫都不逊色。”
徐鹤轩摇头苦笑:
“罢罢,我说上一句,你就有十句跟着,等溶哥儿来了,你就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说起正事来,徐管家也正色道:
“老爷,北静王爷来了之后安排在何处?”
徐鹤轩按了按眉心:
“来得人可不止溶哥儿一个,北静王太妃也要一起来,还有林尚书家的公子和千金。”
徐管家有些疑惑:
“林尚书?”
徐鹤轩知道管家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就是户部尚书林如海家里的一双儿女,早些年溶哥儿和林尚书的千金定了亲事,林尚书又是溶哥儿正经敬了茶的师父,两家的关系很是亲密。”
徐管家闻言有些苦恼:
“这,本来若只是太妃和王爷母子两个,安排个单独的院子也就是了,加上林家的少爷小姐,这可不太好安排了。”
徐鹤轩笑道:
“你这滑头,明明心里有数,非让我来开口,好啦,我一会就去和夫人说,在内院收拾出来一间雅致的院子,你只安排外院就是了。”
徐管家笑眯眯的捧了一句:
“老爷辛苦!”
……
接到徐家的回信,水溶心情大好,连忙吩咐春生去采买礼物,去人家家做客,尤其是大过年的,礼物可不能太简薄了!
纷纷攘攘了几日,总算打包完毕,水溶为要在大牢里跨年的甄家众人默哀了一秒,就欢快的携家带口踏上了前往绍兴的大船。
……
清江倒影月光寒,一觉醒来就到站。
舟车劳顿一路到了徐家,赵婉岫和黛玉上了轿子直接往二门而去,而水溶带着林昀往前院书房先去拜会徐家的家主徐鹤轩。
还没到书房,水溶就见一位面容温雅,身材很是有福气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这位可是表伯父?
您亲自来迎接,岂不是折煞我吗?”
徐鹤轩心中一暖,北静王这态度就是只论亲戚之间的家礼,不论国礼了。
溶哥儿果然待徐家还算亲密,没见的时候还有几分不确定,如今他总算能安心了。
“那我就托大称呼你一声若渊了!”
水溶含笑点头,徐伯父竟然知道他的表字,显然虽然明面上交往不多,但其实对王府那边的亲人很是关注。
“祖母对家中上下都很是思念,不过祖母年事已高,我也不放心让她南下,所以祖母就托付我来探望和问候一二。
不知府上一向可好?
我听说徐家有三位表兄,不知几位表兄可在家中?”
徐鹤轩捋了捋胡子,欣慰的笑道:
“我家那几个如今还没什么差事,我刚刚已经让徐管家去唤他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