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念着明朝皇帝的知遇之恩,虽然降了大晟,却没有继续出仕,而是选择了辞官回乡。
但先祖也没拦着儿孙为朝廷效力,然而没过多久,为了拉拢江南士族,你祖母被赐婚给了北静王府。
当年北静王府的威势,若渊你可听长辈讲过?”
水溶点头:
“曾祖父当年掌管天下兵马,后来天下安定之后,也有着节制北方九镇兵马的权利。”
徐鹤轩点头:
“不错,作为皇帝的义子,当年的初代北静王确实深得皇帝信任,但是对后继之君来说却不是如此,北静王府到底是异姓王。
历朝历代异姓王又哪有不受忌惮的,所以先祖临终留下了遗言。”
听到这里,水溶脊背挺直,面色肃然的看向徐鹤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先祖有命,北静王府一日掌握着兵权,徐家的嫡系就一日不要出仕,只在江南兴办教育,耕读传家,直到王府和徐家的姻亲关系终结为止。
趁着守孝,徐家嫡系在官场上的人就陆续退了下来。
后来因为义忠亲王的事情,先帝对朝臣的疑心与日俱增,徐家便和王府商议好了,此后只当亲戚相处,走动也不可过于亲密。
也是如今的陛下对王府没有太深的忌惮,你祖母才松了口,让徐家和王府重新走动起来。”
水溶站起身,长身拜道:
“因为王府的原因,让徐家受委屈了!”
徐鹤轩扶起水溶,摇头轻笑:
“这是徐家人一致同意的,何况比起出仕为官,徐家的子弟大多更喜欢教书育人,或者静下心来做学问、做研究。
况且即使是不出仕,徐家一样能为百姓做事。但是北疆不能没有北静王府,大晟也不能没有战神。
所以,若渊不必觉得有所亏欠,更不必觉得这是徐家在牺牲。
说得功利一点,这本来也是为了徐家本身的安危。”
水溶虽然不反驳,但是心里却明白事实可并不像徐鹤轩说的那么简单。
“既然如今王府已经上交了兵权,两家也开始走动了,那徐家也不必恪守这不出仕的规矩了吧?”
徐鹤轩微笑着颔首:
“这也是我要拜托若渊的,之前元武帝在时,徐家刚刚归附,人心未定,先祖手稿也在战乱中有所散佚。
后来我们多方搜寻,大致补完了先祖的手札,但是徐家那阵子又不好过于冒头引人注目,毕竟徐家研究的东西很多都比较敏感。
后来,本地的知府吴廉眼看着不是什么清官干吏,所以先祖留下的研究成果就这么一拖再拖,一直没有交给朝廷。
如今陛下看起来是个胸怀宽广的明君,对王府的态度也不再是忌惮,所以我想要拜托你,帮忙把先祖留下的手稿和这些年来我们的研究献给朝廷。”
水溶只觉得眼中有些温热。
徐家子弟虽然不出仕,徐伯父却是有名的大儒,几个表兄身上也有功名,在朝中也不是没有好友位高权重,其实徐家大可以通过其他的官员上交朝廷,如今这么做,显然是要把举荐的功劳留给他。
水溶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问道:
“我见几位表兄学问都很是扎实,想来进士及第不是问题,不知几位表兄将来可要科举出仕?
若是献上这些书册手稿,尤其是农学和火器的资料,想来陛下不会吝惜爵位的。”
徐鹤轩知道水溶这是在侧面询问他,若是皇帝赐下爵位,要落到谁头上。
“你那三个兄长虽然愚钝,但是学问勉强能够见人,下次恩科,就让他们去闯一闯吧!
若有幸考上进士,也不必在翰林院耽误时间,一个个也不是什么当宰相的料,偏科也偏的厉害。
就让他们在六部谋个职位,能够一展所长就好。”
水溶了然,也就是说,爵位直接落到徐伯父本人头上就好。
水溶觉得这样也不错,几位表兄还年轻,将来再立功未尝不能封爵。
水溶心下有了决定,接下来忙完了案子,还是去了解一下几位表兄的情况吧。
尤其是二表兄,大表兄对数学的热爱,只看水溶前些日子惨遭牺牲的头发就知道了。
三表兄喜欢兵法和火器,这水溶也很是了解。
唯有二表兄,听说二表兄擅长农学,还曾邀请水溶去郊外庄子上玩,不过之前因为年节,之后又忙着案子,所以一直没腾出空来。
水溶记得,大表兄对水利知识也很是精熟,所以接下来,就针对大表兄和二表兄的这些方面进行了解吧!
和徐文浩畅谈了几日之后,水溶对他水利方面的才华了解的更深刻了。
在水溶不用地府通开挂的情况下,大表兄徐文浩这方面理论知识甚至比水溶更加精深,而且不得不说,有时候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天生的。
只是纸上谈兵的讨论治河方案,水溶就屡屡为徐文浩的奇思妙想惊叹不已。
至于实践经验,大表兄更是不缺,听说他为了学习和实践,借着去各地游学的机会,考察过许多水利设施、堤坝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