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使羌国的使团已归,言大夫也已经回来了,却始终没有她姐姐的消息。
他们登门求见过,但被拒绝了,所以今日听说璟王受邀参加诗会,便跟了过来。
“你们瞧,有学士下场了。”一位闺秀呼喊一声。
百砚堂内,方才意气风发坐在下首与两位殿下论辩的学子,如今只剩下两人,其中之一还是南逸风。
“璟王殿下,”座中另一人起身拱手,“学生的问题既不是治国策论,也非行军打仗,学生要问的,是当日殿下在接风宴上说的话。
“殿下说:您希望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即便有些百姓不是大良的子民。学生不才,认为若我们帮助敌国发展,使敌国百姓富足,国力强盛,最后于我们,又有何益处呢?”
此言一出,百砚堂内顿时轻声细语一片。
秦慕甫当日的言论,早已四处传播,在学子们当中,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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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的学子们,都是大良未来的栋梁,他们的思想层次,很大程度决定着大良未来的诸多国策。
所以,秦慕甫想走这一遭。
他看向提问的学子,缓声道:
“若是本王没记错,你是户部侍郎郭经丰之子郭裴?”
郭裴微微颔首,不卑不亢:“正是学生。”
“令尊任职户部,掌大良数百万亩农田,当知农事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有了粮食,才会有更多的人,也才能有一个强盛的国家。
“土地是上天赐予的,我们敬重上天,便不该亵渎这份恩赐,每一寸土地,都该物尽其用,生产出更多粮食,养活更多的人。
“本王所说这些,并无国界之分,国与国之区分,是人定而非天定,天下万民都是上天的子民,都有权利依靠这些土地活着。
“两百年前,我们与羌人同属大周,两百年后,也许我们的子孙后代与羌人的子孙后代,还会同属某个国家。本王不信万岁,也不信一个国家能永存,千年来,这片大地建立与消失的国家还少吗?
“所有前人皆化为黄土,唯有这土地永存,养活一代又一代的人。”
秦慕甫说到这里,百砚堂内已经鸦雀无声,这些学子们每日读四书五经,学治国策论,从没有人听说过这些。
此番言论大胆新颖,而且大逆不道,自然震慑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