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面前威尼斯人为他提供的消息,乔治边境伯大惊失『色』,完全没有了之前气定神闲的神态。几个月前由于拉丁帝国的皇帝鲍德温在亚德里安堡被保加利亚俘虏,在尼西亚的拉斯卡里斯家族才得以逃过一劫,而现在佛兰德尔的亨利居然宁可对北方巨大的威胁保加尔人置之不理也要不惜和敌人联手消灭他们。如果不是威尼斯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们,只怕尼西亚的拜占庭人还蒙在鼓里,死到临头而不知。
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的乔治边境伯不疑有他,既然面前的拉涅利将计划的内容详细地说了出来,那么情报有误的可能便无限接近于零。
对于佛兰德尔的亨利,在尼西亚的拜占庭贵族们都心有余悸,作为鲍德温的弟弟,此人在围攻君士坦丁堡的时候便崭『露』头角,而之后渡海追击的时候更是展现出惊人的指挥天赋,可以说所到之处无人能当。倘若不是由于后方被保加尔人偷袭,只怕在尼西亚的拉斯卡里斯家族即便不覆灭也将元气大伤无所作为。
而这一次,那位亨利皇帝再一次动兵,而且联合了特里波利斯的大卫科穆宁还有东边的罗姆突厥苏丹国,看这种架势,是不消灭尼西亚誓不罢休的样子。
心中震恐不已的乔治边境伯连想都不敢想,要是对方再一次进攻尼西亚会发生什么,这个男人当机立断向拉涅利丹多罗请求道:
“给我一艘船只,我需要立即回去告知才行。”
现在相比起看着威尼斯人攻陷威斯卡里堡最重要的是立即会尼西亚,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
但是拉涅利却淡淡地道:“不必那么着急,就算君士坦丁堡已经在开始准备,但也要等到秋高马肥的时候才会进攻,耽误几天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
“你——”乔治看着拉涅利瞪大双眼,但是两边威尼斯的护卫出现却让他知趣地放弃了。
而一脸平静的拉涅利则点了点头,“那么很好,等一切结束之后,你协助我拿下这座城池,我便会派人送你回去,毕竟如果随便派一艘船送你离开,要是路上遇到一些意外那就糟糕了吗?”
“那还真要感谢您的好意呢!”乔治边境伯虽然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眼前的对方当然不是考虑什么安全的问题,只不过是故意的刁难而已,对拉涅利而言,尼西亚的存亡并不重要。此时的他也只能祈祷能够尽快解决眼前的事情,将这重大的消息告诉拉斯卡里斯的两位皇帝陛下。
而带着轻蔑的意味看了对方一眼的拉涅利随即便将乔治边境伯放在了一边,而是查看已经在山口修建好的防御工事。船上的威尼斯人并不都是军队,他们之中还有随行的工匠,最善于修建防御阵地,可以说虽然没有战斗力却是整支军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用周围的石头和泥沙混合物砌成的墙虽然不住承受足够大的冲击力,但也足以应付突然的进攻,而安置在必经之路鹿寨拒马也可以极大限制住敌人的进攻。
还有两个木质结构的哨塔,不仅可以有效地监视预警敌人,同时在上面安『插』弓箭手也可以给防御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援。
可以说为了防止威斯卡里堡的希腊人突围,威尼斯人绞尽脑汁竭尽所能,让对方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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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特里波利斯,查士丁尼已经离开的第六天,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聂乌斯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尽管之前两人约定好的是经过十天之后,要是查士丁尼还没有消息,聂乌斯基便会带着军队来支援他,可是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动静还是让这个瓦兰吉人有些站不住了。
“这么长时间了,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吧!”聂乌斯基看着地图喘着粗气说道,手中的匕首一下子便扎进了桌面上。
而一旁的里奥大队长则劝说道:“聂乌斯基阁下,既然之前查士丁尼大人已经说过了,如果十天之后还没有回来的话,在考虑带人前去查看,现在才不过第六天而已。如果真的有意外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派人过来的。”然而说这句话的他其实内心自己也没有底。
和聂乌斯基一样,里奥他一开始也并不支持查士丁尼前往南部,但现在特里波利斯已经没有了查士丁尼主持大局,要是聂乌斯基也离开的话,那么城中蠢蠢欲动的泽奥多塞法隆不可能没有动作的。他只能请求聂乌斯基不要冲动行事。
而聂乌斯基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南方佬根本不值得信任,在君士坦丁堡被该死的拉丁人围攻的时候,那么长时间,这些家伙和其他军区的家伙们一样,无动于衷。完全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蛀虫,查士丁尼他一个人去那里太危险了。而且我真的又不好的预感,但愿上帝能够听见我的祈祷,给他带来好运。但是如果三天之后还没有消息的话,里奥,无论你再怎么劝阻我,我都会带兵过去的。”
男人的话音如同钢铁碰撞一般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质疑反对的余地,作为对穆兹菲乌斯皇帝绝对忠诚,甚至参与推翻阿历克塞四世政变的他,明白现在那个年轻人无疑是穆兹菲乌斯最后的希望了。而且他们在南伯罗奔尼撒的战果也必然不出所料全部丧失,因此无论于自身还是于这个帝国的未来,聂乌斯基都不能允许查士丁尼有意外。
而看着聂乌斯基那张无比刚毅的面孔,里奥也知道自己接下来在说什么这个男人都不会再听的,这已经是这个瓦兰吉人最后的底线了,他也最终做出了让步答应了聂乌斯基的要求。
“好,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我答应的你的要求。”
“那么这样最好。”见状,聂乌斯基拔出了桌上的匕首『插』回了腰间鞘中,说着便离开了大帐,而眼前的这一幕则恰巧被刚刚走过来的埃里克森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