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按照你心里所想的好还去干吧,查士丁尼!”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缓缓地开口道,而这一刻,查士丁尼的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面颊上紧张的肌肉也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可是这一幕却让在座的其他贵族们深感震惊,他们万万没想到查士丁尼居然靠着一张空口白牙便说服了提奥多尔亲王。
“亲王殿下,这——!”克罗诺斯还想要阻止,可这一次却直接被提奥多尔亲王开口打断了。
“够了,克罗诺斯,既然已经一把年纪了,也该让年轻人来闯一闯了。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老是害怕孩子走弯路,孩子们可是永远长不大的。”
提奥多尔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语可不仅仅是说给克罗诺斯赫恩一个人听的,同样也是说给其他老贵族们的,事实上与其说查士丁尼说服了他,倒不如说查士丁尼最后的一番话坚定了提奥多尔杜卡斯下定了决心,的确,此战对于他而言的意义,就像阿莱西亚之于凯撒,高加米拉之于亚历山大,若是就这么放弃之前的努力便前功尽弃了。之于什么风险?又算什么,不为凯撒,宁为虚无。
“查士丁尼,听命!”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提奥多尔亲王犹如一位真正的君王一般浑身上下都仿佛散发着至高无上的气息。
这就是曾经的皇族杜卡斯家族所培养出来的结果吗?这种举手投足之间的上位者气度真的可以说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一时间查士丁尼也不由为之动容。而很快反应过来的少年随即走上前去,跪拜下来领命——他一直等待的便是这一刻。虽然在他眼中雅典城中的拉丁人犹如冢中枯骨,可是仅仅靠他手上的人还远远不够,因此得到提奥多尔手中力量帮助是必不可少的。而眼前的男人也的确没有让他失望。
“现擢升查士丁尼为暂代行省边防军大统领,统御三军,负责收复失地之战事,一切军需调度皆为其所用,不得有误,所有人皆无条件服从命令不得有任何违逆。”男人威严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顿时间在场的人都脸『色』猛地一变,可是却无人敢提出反对之声,即便是那些向克罗诺斯这样年长一辈的老贵族竟然也不敢再提出任何异议。
尽管心中不甘,可是贵族们还是默认了这个事实,让查士丁尼暂时成为了三军的统帅,也就是亲王的代理人。别看行省边防军统帅的职务并不如何高贵,可是却是提奥多尔杜卡斯兼任的最高军衔了,而现在暂时授予查士丁尼的意味是什么可想而知。
而同样明白这一点的查士丁尼也低下了头轻声回答道:“无上之荣光莫过于为殿下您效劳。在下愿以此绵薄之躯竭尽所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尽管是冠冕堂皇的台词,可是有一句话却是查士丁尼心中真正所想——那便是竭尽所能,在这一刻,他也必须拿出什么,这样才能让提奥多尔能够真正重视自己,真正将力量借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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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围困的雅典城,已经过去了两天,虽然远没有到弹尽粮绝的地步,可是岌岌可危的境地让全城的人都过不安稳,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生怕城外的希腊人便发起进攻。城中的拉丁人担心着城破遭遇到的报复,而希腊人则恐惧着全城戒严遭受的牵连。才不过两天,就有数十人因为涉嫌里应外合被处决,这更让恐惧的气氛蔓延全城。
可是跟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相比起来这一切现在却显得完全微不足道——就在昨天,围而不攻的希腊人这边终于有了动静,当警觉起来的拉丁人准备迎战的时候,城下发生的一幕却让他们目瞪口呆。
在卫城山战败而被俘虏居然被罗马军队无条件释放了?!
这本是一个让拉丁人感到高兴的事情,可是城中的戈特弗里侯爵却在为了甄别俘虏身份防止混入间谍而忙的焦头烂额。
“还在忙吗?”走进来看着忙着处理公文的戈特弗里,奥托公爵问道,经历过生死之战两人关系此时已经大为缓和。
而戈特弗里不耐烦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一团『乱』麻这个男人早已经心烦意『乱』,“你说呢,我早已经劝说过你不要放他们进城,这根本就是希腊人故意为之的诡计。这些人的身份都一遍遍核实,可是现在我哪有多余心思?”他早已经发现了这些被释放俘虏并非是正规军,而是来自雅典公国的民团武装,正因为如此核实身份难上加难,显然对面的敌人是有意选择这么做的,可是偏偏他根本不敢冒险不查,一旦混入什么『奸』细,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当初,戈特弗里早有预感,坚持想要说服奥拓公爵放弃,可最终还是失败了。如今面对眼前的这些事情,这个精明的男人早已经身心俱疲。
但奥托公爵也同样有自己的无奈,“不这样做的话,我又能怎么办?我们本身人手就不够,城中的居民又有不少是希腊人,如果对民团见死不救,只会寒了自己人的心,到时候局面一旦失控同样不堪设想。”奥托虽然是一个粗人,可是并非愚蠢,他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听罢,也知道无可奈何,戈特弗里脸上浮现出寒冷的笑容,“哼,这都要拜那只小狐狸所赐,这种阴损的手段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了。不过你特意赶过来恐怕不是单单就为了和我说这件事情的吧,公爵阁下?”看着对方脸上的神情,戈特弗里一下子便猜出了什么。
而奥托·罗歇也神『色』凝重地默认了对方的猜测,一言不发地将一封写满了供词的状纸递到了戈特弗里的面前。
“你看了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接过对方手中的状纸,戈特弗里侯爵的目光扫过状纸上的内容,猛然间神『色』一变,而他的动作也在这一刻猛地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