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这样放那个男人离开吗?”阿尔斯兰跟着查士丁尼一同将赛米乌斯·芬迪尼送出了弗拉查堡,问道。在这位瓦达瑞泰人的首领提出了单独返回部落的请求一个人说服他的部族之后,查士丁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亲自带人送行。
可是对于眼前自己效忠的人这样的做法,跟随自己父亲见惯了世面的阿尔斯兰却不得不有些不以为然。
“你是在担心什么吗?”而看着身旁的突厥人,察觉到了对方言下之意的查士丁尼却神『色』从容地问道。
而对此,阿尔斯兰也不否认,点了点头道:“的确有一些,虽然说是传言,但毕竟您应该也听说过,瓦达瑞泰人原本便是马扎尔人部落的一支还来辗转才被帝国收留。所以他们真的可靠吗?万一那个男人骗了您擅自带着他的部族而走甚至向马扎尔人倒戈的话该怎么办?您应该让我跟着他一同前去的。”
原本阿尔斯兰就是这么提议的,并且也是当着塞米乌斯的面说的,可是让他不解的是,对此查士丁尼却一口否决了。
只听查士丁尼这时回答道:“阿尔斯兰,我这样做的理由其实很早以前不久已经解释过了么?凯撒在对垒日耳曼人依赖高卢的战士的时候是不会去考虑当初阿来西亚之战时面临全军覆没的险境的,同样巴希尔二世在率领瓦兰吉卫队平灭叛军的时候不会去在意他们曾经服务于罗斯王围攻君士坦丁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便是我的态度,既然我已经表明了我相信塞米乌斯,那么一切其他的举动都是多余的。”
这才是查士丁尼这样做的真正原因,瓦达瑞泰人和保加尔人之间的隔阂却非轻易可以化解,此刻他派出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不明真相者以为是对塞米乌斯的胁迫最终使得一切努力适得其反。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的确相信塞米乌斯对他的承诺。他放任其离开绝非是一场豪赌。
“原来您是这么想的吗……”静静地看着眼前自己追随的人,阿尔斯兰若有所思,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愿意跟随在这个年轻人身边了。即便此刻身居高位,查士丁尼也仍然和其他的罗马贵族有很大的不同,在他的身上有着帝国沉沦以来最珍贵也是在不断丧失的一种古典精神,而正是有了这种精神,罗马帝国才之所以被称为罗马帝国。尽管突厥人一向以反复无常桀骜不驯着称,但是此时此刻的阿尔斯兰却在为自己效忠正确的对象而感到深深的荣幸。
不过对阿尔斯兰心中所想,查士丁尼却是一无所知,他则正眺望着弗拉查堡外广阔的荒原,喃喃地答道:
“当然,对你、聂乌斯基还有那些追随的人来说都是一样。”
“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我们即将面临一场苦战了。”
“我们面临的苦战还少么,至少我想这应该从来不是咱们面临的最糟糕的局面。”查士丁尼轻笑了一声,牵动了缰绳回马归城。
而对此,阿尔斯兰也无奈地耸了耸肩,但是他的脸上原本凝重的神情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