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之中塞尔维亚骑兵伏尸遍地,第一轮冲击查士丁尼便直接废掉了叛军引以为傲的倚仗。骑兵步战并非没有,比如十字军骑士当年攻入圣地的时候便在攻城陷阵时给撒拉逊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如同查士丁尼这般用马上两米长的骑枪来当武器发起冲锋却是遭遇埋伏的叛军们前所未见。
而同样这对查士丁尼而言也是冒险无奈的一举,只有这样摧毁敌人的主力,在城堡里的比萨内应才能以最小代价将之攻陷。
后世意大利战争之中,法军的宪兵骑士曾经遭遇瑞士人的袭击,而配合他们作战的德意志雇佣兵不堪一击溃散,无奈的精锐骑兵们只好手持骑墙组成枪阵与之搏杀,尽管最终还是失败了但是至少证明了这种战术的可行性。更不用说眼前这些叛军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所以查士丁尼才会选择博上一把。
“突击!”查士丁尼高声疾呼,只见长枪如林的军阵突入过去,重新组成了整齐队列朝着慌乱的叛军再一次发起冲击,这个时候如果把这支军队比作是一支长矛的话,那么查士丁尼便是矛尖,杀伤最大但是也最容易折断。
只见敌人鲜血溅满了查士丁尼的征袍,几次三番锋利的兵刃便要落在他的身上,可查士丁尼却毫不在意而是与挥舞着刀剑冲上来的敌人厮杀在一处。
“密集阵列不要散开,给我压住敌人!”
在查士丁尼的命令下,骑兵们组成的枪阵死死地咬住叛军让其寸步难移。而这时候地形的优势也渐渐显露出来,被挤在很小一片空间的叛军彼此都靠得很近,几乎是所有人都膝盖抵膝盖,连弯下腰都根本做不到。而这正是查士丁尼所需要的效果,把敌人的弓箭手围在他们中间,就算对方想也根本做不到放箭去射。只要这样,战场的主动权便牢牢攥在自己的手中。
“该死的!”
另一边,被打的措手不及的贝托尼此刻又惊又怒,他根本没有预料到对方会这么疯狂!指挥这支军队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地面上被血水浸透的道路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贝托尼受惊的马儿也绊了一下,蹄子打滑,差一点令他滚落马鞍,幸亏最后人马维持了平衡。
但是也正是这一个趔趄,让贝托尼不经意间看见了一张令他浑身颤抖的面孔。
是查士丁尼!他怎么会出现在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马其顿之战后就没了音信吗?吓得魂飞魄散的贝托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疯子一样的战术除了那只莫利亚的小狐狸之外还有别人能做到吗?
已经顾不上思考查士丁尼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贝托尼的眼睛里掠过深深的怨毒,此刻的他只想着要杀了查士丁尼,在他看来只要那只莫利亚的小狐狸死了这场战斗他就还没有输掉!
贝托尼已经陷入疯狂,根本不顾周围的部下拼命劝阻,命令着自己的军团迎面扑向查士丁尼和他军队。他准备以自己人数上的优势来扭转颓势,可是这样也令他彻底失去了最后撤退的机会。
此时查士丁尼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布置,步行骑兵们组成的枪阵已经堵死了狭小的山路,使得最后的战斗成为勇武坚毅的最后比拼。
而面对两面夹击,叛军已经慌张起来,尤其是后方布置的老弱病残,他们仅仅刚一接触便立即转过身去根本没有恋战的意思。故意让出一块缺口,查士丁尼选择让这些已经丧失战斗力的叛军离开,令敌人的侧翼彻底暴露了出来。查士丁尼举起手里的长枪,呐喊道:“莫利亚万岁!”而身后的众人也高声应和。矛头阵形飞射而出,发出钢铁交错的尖啸,泥泞的土地上溅起的污泥与犀利的兵刃一同融汇血光。
所有人都在同时加速冲锋保持着彼此的距离,并在最后关头放平枪杆,用手里的雕花骑枪刺穿了一个穿着皮甲的敌人胸膛,由于拜占庭骑兵使用的枪杆并不是容易随即断裂的拉丁人款式,因此刹那间骑枪继续发力又刺穿了下一个人的躯体。而叛军这时也终于拿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出来,只见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手持着盾牌顶着长枪穿过他们的躯干四周抡起斧子劈向面前的重甲骑士。
然而查士丁尼却早已经料到了敌人会这样做,早已经做好准备的他立即一声令下:
“前列弃枪!”
话音一落,与查士丁尼同列一排的重甲骑兵们同时抛下了自己进攻使用的长枪,而目睹着奇怪情景的叛军正恍惚之间,沉重的狮蛮锤便砰然击中他们的盾牌。这种沉重的破甲武器砸的猝不及防的叛军敢死队手臂都被震麻痹了,而身前飞扑过来的步行重甲骑兵,已经迫近过来将手里的短剑刺向每一个经过的莫利亚叛军。瞬间娇艳的血之花在叛军战阵之中尽情绽放开来。查士丁尼灵活地在密集枪阵之中腾挪,本人活如死亡的使者,剑到之处,手折头断,盾牌粉碎——
而叛军则死死地被后两排的长枪死死限制住根本无法抵挡,对面的攻击距离足足是他们的两倍,这已经不是战斗了,而是一场屠杀。越来越多的叛军士兵倒下了,而伤亡比例的上升终于使得他们的士气难以支撑下去。第一个士兵丢下兵器溃逃,紧接着是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如山倒的颓势再也无法返回。
看着这一幕的贝托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恐惧,但是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走上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被逼上了悬崖边缘。而查士丁尼则在毫不留情地拉紧他给敌人脖子上挂好的绞索,毫不留情地指挥着他的军队犹如长枪穿透南瓜一般击溃叛军的部队,这一刻全身上下溅满了鲜血的重甲骑士们个个都像咆哮的钢甲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