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不耐烦地睁眼,还没看清顾越的脸,一把沉甸甸的铜板就落到了手里。
“……哦!好说好说,何事啊?”伙计脸色和缓,待到看清顾越和他额头上那道蜈蚣疤,脸色就更好看了些。
“这杭豆书局在何处?”顾越问道。
“你,你要干嘛?”伙计警惕起来,不会是同行吧?
“我有一个朋友写了些书稿,想试试投在杭豆书局,看能否赚上两个钱。”顾越态度很好。
“哦哦,原来如此。”伙计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杭豆书局所在又不是秘密,即便知道了也没有内部进货渠道,伙计竹筒倒豆子一般呱嗒呱嗒全说了。
“杭豆书局的总部自然是在京城洛阳。不过近几年生意火热,分局开的到处都是,素水县前几个月也开了一家,就在闹市街上,像咱们这规模的镇子,还不太够格的呢。”
伙计又上下打量他:“你那朋友可有功名在身?可要注意些,莫用科举的酸腐文风投去书局,必然不会过的!人家讲究一个话白诙谐,朗朗上口。”
“原来如此,多谢提点!”顾越语气诚恳,彩虹屁继续上嘴:“多亏今日有这位小哥在店中,真是颇多收获,您也是诸事通达见多识广啊!”
“哦,还有一事,烦请问杭豆的杂志什么价格?”
“小哥你如此问了,我也不瞒你。”伙计坐直了身子,“杂志每次发行虽多,可你也知道,那些京城贵人们总要收藏一部,自阅一部,偶尔还拿来赠礼;百姓更多,稍有些资本的也是藏一读一,因此下分到北秦各道的便着实有限。”
他接着说:“而自各个分局运载到我们这样的小镇子,又是诸多成本呐,因此一本卖上一百文还供不应求。”
这么贵?顾越惊呆了。
伙计看他呆滞,一拍大腿不满地说:“嘿!你还别这么个表情,若在京城,一本价钱只会炒得更多,还出了什么典藏精装版,卖上十两银子一本也是有的。”
“我理解……”顾越艰难地说,“那如今杭豆书局最受欢迎的是哪位大儒?”
“那自然是桂林诸友先生啦!”
“哦?我未曾拜读过,这位先生写得是什么故事?”顾越问道,打探一下热榜情报。
“乃是世家嫡子被生父后母苛待,一路逆境求生的故事,十分精彩!”伙计一脸神往,立刻沉浸了进去:“我尤记得初读第一章时的情形,那嫡子寒冬腊月被后母罚在后院洗衣,一双手生满冻疮……然后他便……他生父竟然……紧接着他竟……真是大快人心!随后……那后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