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在上面听着呢。”顾越声音转冷。
许安兴顿时很尴尬。
他们这些朝臣,朝堂上嘴皮子耍来耍去,总在阴阳怪气,何曾遇见这把话挑明说的?
他道:“我不过是随口……敦信伯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顾越道:“我一介农户出身,在朝中没什么熟识的人,自然是一点脏水也沾不得。”
他对皇帝抱手礼道:“陛下明鉴。”
皇帝看着他,笑了笑:“许安兴此言,也是常人心思,敦信伯不要怪他。”
顾越闻言,心里就是一紧。
顾栩紧紧皱眉,直身说道:“陛下,慕游之事已经了结,现在说……我父亲与之有牵连,是否是对大理寺调查结果有疑?”
皇帝看了看他,再看一眼顾越,顿了半晌。
殿中丝竹歌舞声未停,众人却都静了下来。
皇帝忽然笑道:“瞧你紧张的,朕不过是说几句闲话,何曾有疑心敦信伯的意思?”
林赴笑道:“顾小伯爷实在是孝顺,看着很是着紧呢。”
皇帝道:“敦信伯,你便说说看,是如何识破了慕大有的诡计?”
顾越搞不懂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但皇帝既然开口,他只好道:“方才提及的豫宁府一事,确是关键所在。”
“哦?”
顾越道:“因为尹顺这个名字。豫宁府一事中,萨尔罕也是胡商,他的名字与北秦常见的姓名不同,相貌上,有明显的胡人特征。仆妇们又提及,尹顺身边有一胡人仆役。”
“原来如此。”林赴道,“甘州的尹顺是汉人名字,尸体却是胡人相貌。所以你心有疑虑,是不是?”
“这是第一点。”顾越道,“第二点是,密室之中的小厮都被杀死灭口,唯有慕大有存活。虽然他说是自己假死才逃过一劫,但细想来,很不合逻辑。”
“何处不合逻辑?”林赴问道。
“首先,杀死下人的动机不清楚。杀死了仆役,隔壁的女眷们却幸免于难,难保不让人联想到,隔壁仆役们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被特意灭口,但慕大有却说不出什么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