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顾越说,“你胆子真够大……皇帝刚刚驾崩,你就敲锣打鼓一整日,莫非整个京城都是你的天下了?”
顾栩轻易将他制住,环在怀里。他手臂一伸,捞来薄被披在身上,慢条斯理说道:“未曾,但也差之不远。”
“景氏……你这样做,是为了今后夺权时他们不会横插一脚?这罪名实在太大了。”顾越问道,“那对姐妹如何了?太子换了人,太子妃应当看得出不对劲。”
“景戍拿我的婚事做文章,又一心想成大事,留着只会是祸端。”顾栩说,“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做些脏活,至于抚慰收买人心的事,自有新帝来做。”
这话的意思是,顾栩并不打算灭景氏满门?
顾栩又不满道:“你问旁人作甚?”
“……我死了之后,你都做了什么?”顾越按着他,转移话题,“如今可以和我讲了吧。”
“可以。”顾栩说,只是语气中的幽怨久久不散,“只是这样好的日子,你却要听些打打杀杀的故事?”
顾越一顿。真难伺候!他干脆闭嘴。
安静了半晌,顾栩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又扫一扫眉梢眼睫。
“怎么了?”顾越脸有些红,兴许是热的。
“不是梦。不是幻觉。”顾栩低喃着,“真的……回来了。”
顾越闻言,坏心思顿时浮了上来。
大红的被子动了动。
顾栩忽然睁大眼睛,耳廓霎时烧红,难以置信地看他。
“是不是幻觉?”顾越笑嘻嘻,丝毫没有闯了大祸的意识,“我帮你确认一下。”
顾栩脸色一沉。
他伸长手臂,指尖在半放的红帐一勾,整个床便被严丝合缝地盖了起来。
“也吃饱了,也梳洗了。”顾栩低声道,“枣子也扫在一旁,不会再硌着你了吧?”
“嗯?”顾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疑惑的尾调。
伯府各院,灯火一盏一盏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