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节哀又能如何呢,哀家身后并非只有一个人。”太后叹息着:“太子如今还不够成熟……到底是皇帝登基太晚,能教给他的也太少。皇后也身子不好,当年生昭月时,伤了根本。”
殷王道:“太后娘娘受累了……”
“哀家一人忙碌这些事情,实在是力不从心,又躲不得懒。”太后慈和地看着他,“阿述如今也长大了,是时候替你兄长分忧,也替哀家分忧了。”
殷王一怔,胸口心脏狂跳:“太后娘娘是说?”
“这丧仪之事,哀家想要你也来帮把手。”她说道。
殷王停顿片刻。
他胸口的火焰被理智迅速浇灭:“太后娘娘实在说笑了。儿臣在豫宁府多年,不参与宫中之事,如何能做得好这些?况且也不合规矩。”
太后叹息:“到底是无人可用,否则也不会让你瓜田李下,如此为难。”
殷王道:“太后娘娘言重。太子虽然年轻稚嫩,但也是成家立业的人,又一向稳妥。儿臣看来,他倒是很能担得起北秦的未来。”
太后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殷王心里一团乱麻。
他首先不能表现出任何逾越的念头,因为太后即便养他十数年,最后也会向着自己的亲生孙子,而非自己。
其次……太后此言,莫非也是看出了什么?
会不会是皇后说漏了嘴?
殷王显然神游天外。
顾栩与假太子等人定然还不知道皇后已经察觉了太子的问题,否则,他们不会放皇后出来守灵。
也或许是皇后先前生病,为此事做了绝佳的掩护。
太后静静看着他。
她过去数年从未参与朝政,因此皇帝有何打算,她一直不太清楚。秦述素日的表现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大局当前,即便这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也不得不防备着些。
这一场谈话僵硬干瘪,任谁也听得出其中的滞涩。太后看不出殷王究竟有几分心思,最后只得摆一摆手:“你去吧。哀家无事,还是丧仪要紧。”
殷王也没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起身告退。
还是要从皇后的身上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