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张回大张着嘴,仿佛见了鬼一般,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筛动,忽然拔腿而跑,冲向船舷抓住梯子,逃命似地离开了,齐全已经吓得呆了,他不知道这位老者是谁,但从张回的表情可以断定这位一定是他惹不起的人物,赶紧跟在他身后,逃了下去。
官船晃了几晃,逐渐离开水面,梯子失去支撑纷纷落入水中,在山贼不绝于耳的惊呼与惨叫声中,官船升起风帆向河中心飘去。
“有人跳河了!”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张回还没有喘匀,闻听此言张目望去,但见河岸上一道人影站在成排的货柜上一跃而起,在空中划了道弧线,重重地跌入水中。
是谷雨!他还活着!
张回目瞪口呆地看着谷雨奋力向大船游去,紧接着从船上抛下绳索,谷雨伸手抓住,船舷边的兵丁收拢绳索,将谷雨拖出了水面,谷雨手脚并用爬上了船,身影消失在船帮内。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船?!”张回咆哮道。
“巡检司的,统统不许动!”码头外忽地涌来一批官兵,手拿火把,腰挎利刃,将码头出口团团围住,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将在随从的陪同下向张回直直而来。
“给我拿了!”那武将一声令下,手下兵丁倾巢而出。
张回两眼蕴含怒火:“我看谁敢?!”从怀中取出腰牌:“锦衣卫千户张回在此!”
直河口乃宿迁泇运河的关口要道,距离码头不过两里地,一得到消息立马赶了来,但见码头上厮杀缠斗,场面血腥而惨烈,不禁吓了一跳,这武将又惊又怒,当即便要拿人,谁知对方竟是个锦衣卫,不由怔在当场,战战兢兢地从张回手中接过腰牌,只看了一眼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末将不知是大人,罪该万死!”
“你是该死!”张回狠狠地道:“耽误了本官捉拿朝廷钦犯的时机,如今教他跑了,你该当何罪!”
武将吓得磕头不止,哆哆嗦嗦说不出话,张回道:“给我准备一艘船。”
齐全儿见他仍在愣怔,一脚踹了上去:“还不快去!”
武将从地上一骨碌爬起身:“是是,大人请!”
谷雨靠在船帮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湿淋淋的,显得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