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追兵不喊不叫,也不听到呼喝号令,但距离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众人在山路上绕了半晌,直走到面前已没了路,彭宇站在山崖旁,悬崖的风像小刀子一般刮得他的脸生疼,他却好似无知无觉,众人面面相觑,既感到绝望又有种莫名的解脱。
田豆豆走上前来,见那山坡直直而下,陡峭异常,约有五六丈,再往下则是缓坡,可就是这五六丈的距离便有六层楼那么高,教人头晕目眩,胆战心惊,兵丁们吓得变了脸色,田豆豆却哈哈大笑:“儿郎们,给老少爷们儿展示展示你们的手段!”
锦衣卫应一声是,将伤残的士兵背在身上,沿着陡峭的石壁向下攀去,彭宇被一名大汉背着,吓得脸色惨白,两眼紧紧闭着,山风呼啸自他耳边刮过,身体被遒劲的风吹得摇摇晃晃,他两手死死箍着锦衣卫的脖颈,那锦衣卫艰难地道:“小子,你要是勒死我,那就是两条人命。”
彭宇带着哭腔道:“老哥,我可不是亡命徒,哪有你那泼天的胆子。”
锦衣卫的两手抓在岩石之间的缝隙,两脚下探踩在凸起处,缓慢而平稳地自悬崖下落。
田豆豆两腿搭在悬崖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悬崖的锋面上的一颗颗人头,这些都是他亲手调教的精锐,脸上看不出有丝毫担心,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调侃谷雨:“我这些弟兄都是真正上过战场的,暗杀、伪装、敌后偷袭乃是家常便饭,这山崖虽然陡峭,却也并非没有着手之处,与战场之上恶劣的环境差得远了,小谷捕头,你武艺高强,弟兄们未必打得过你,但论起歪门邪道,你可比不上他们。怎么,要不要试试?”
谷雨脸色有些苍白,山风打着旋儿呼啸而过,撩起他额前的碎发,谷雨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要。”
田豆豆看向段西峰:“段捕头定然是有能耐的。”
山下兵丁冲到近处,段西峰已能看清对方的面孔,他将下摆扎到腰间:“谷雨就拜托你了。”
田豆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崖边,探头向山崖下看去,喃喃道:“这厮倒有些良心。”
“什么?”谷雨没听懂。
田豆豆将他背起身,倒转过身子,谷雨整个悬在半空,脑袋禁不住嗡了一声,竟有了一丝尿意,不由自主地箍紧田豆豆的脖子,田豆豆气道:“小子,你不是说不寻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