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直在前线奋战的楚继雄却没有选择与杨国柱等人一同撤离,而是找到自己的族弟楚日培,一起护住大营的后部在苦苦支撑。
面临着大营防守区域的急速缩小,卢象升下令幕僚开始烧毁一切军事文件,带着中军剩余的人马向凤寿右营靠拢,楚继雄带着后部人马也逐渐靠近藁水桥,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防卫圈。
见此情况,清军逐渐调整了军事部署,命令劳萨和伊尔登二将统领蒙古轻骑兵从南北进行掠阵,令图赖率领满洲重骑兵从西面进行正面突破。汉军沈志祥和董廷伯两部人马则猛攻藁水桥东面桥头堡。
在清军的强力围攻下,镇守藁水桥东面桥头堡的蒙赤尔很快在短兵相接中阵亡,接替防守任务的禄青山很快受到两方围攻,护兵队总旗官蒙尔也为了掩护禄青山,以身挡箭而死。
禄青山不得不向后撤退到桥上,但是被迅速冲击的清军给挤下了桥面,竟然把桥面砸出来一个大窟窿,再落入水中,生死未卜。
凤寿右营的第三哨总旗官陈利军见此,立刻带兵冲了上去,但是很快也被蜂拥而上的清兵挤下桥去。
旗鼓索忠信立刻接替防守,但是不得不逐步后退,将战线转移到桥西桥头堡,拉开了空挡后,索忠信冲入敌群,与清兵展开了混战。
此时的藁水桥已经变成了一座血桥,两侧的人可以毫不夸张地看到,有鲜血顺着桥面的漏洞往下直流,然后迅速染红了桥下的漳水。
至此,卢象升、张可道和楚继雄都明白了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
卢象升走近气喘吁吁的张可道的身边,以便能够听清彼此的声音,抬高声调,歉意地说道:
小主,
“张参将,这次把你们从保定城拉出来,真是害了你们。”
张可道看着一身小兵装扮的卢象升,心中感慨万千,口中说道:
“都堂大人,千万别这么说,为国尽忠本就死得其所。再说可以和闻名天下的卢都堂并肩作战,此生足矣。吾有二子,可以为我报仇!”
“令郎鹿安,在下倒是有印象,只是当初在滁州,处理他和祖宽的纠葛的时候,在下还是选择了以大局为重,让令郎受委屈了。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还在怪吾……”
“他敢?看我不揍他?!……不过,我们淮西张氏,鹿安还真的是其中的佼佼者。”张可道满脸微笑说道。
卢象升笑了一下:
“想不到最后坚守的营头,竟然是当初最不看好的凤寿右营,某的眼光还是有问题啊……”
“那边的楚继雄将军不也还在奋战当中么?”
卢象升顺着张可道指示的方向看去,此时防守圈已经很小了,四面清兵的面孔都已经可以清晰看见。
“楚家儿郎们,我们让世人见识一下,辽东不是都像孔有德和尚可喜那样的软骨头,还有像我们楚家这样的硬汉!杀奴喽!”
楚继雄单人杀入清军阵形之中,不过数十息,即被清兵砍死于地。
中军护卫参将张岩在明明可以跟随李重镇突围的时候,选择了留下,紧随着楚继雄战死疆场。
紧接着桥头堡的索忠信气力不济,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几幕被卢象升和张可道看的清清楚楚,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挣扎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