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问你当初为何参军?”
“报告将军,属下……属下不知道,迷迷糊糊被他们给拉出来的。”
“哈哈……”哄笑声一片。
“不要笑,禄把总说的很好嘛,很多官军士兵不都是这么被拉来的?很多人恐怕到死都是迷迷糊糊的。只是身为安庆右营的一员,身为我张鹿安的部下,你必须得问下你的内心,你参军开心吗?或者可以把你的经历简单地叙述一遍。”
“回将军,我一开始被族人给稀里糊涂拉了出来,然后跟着奢土司作乱,后来战败,被邓将军俘获,邓将军仁义,得知我等原本都是良善之人,没有杀害我们,反而将我等编入到他的部下当中,然后带着我们转战上万里。后来邓总兵在湖广兵乱中死去,无论是哪个营头都不愿意来要我们,我们那个时候是上天不能,下地无门,几乎每天都有战友自杀。后来禄都司和杨千总带我们来到霍丘西山,并在那里认识了将军,才找到我们的归宿,不再如孤魂野鬼一般到处漂泊。”
禄青木说道。
“嗯,这是寻找心灵和肉体归宿的一类,只是禄青木,你想念家乡吗?难道就不想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家乡安度晚年吗?亦或是就想这么一直在外漂泊下去?”张鹿安发出了灵魂拷问。
禄青木的脑袋里浮现出了儿时的一些画面,猛地一下眼睛就通红了起来。
张鹿安摆摆手,也不计较没有说话的禄青木,示意他坐下,然后继续询问道:
“赵西文,你也说说!”
“是,将军。报告将军,我是辽东人,族中的叔父伯父等壮丁几乎都被建奴斩杀殆尽,我父亲带领乡民也是坚持反抗到底,只是终究寡不敌众,战死沙场。父亲死的时候就在我的身边,临死前还在嘱咐我不要乱动……将军,我有时候就想不通,我们为啥一定要来内地打自己人?为什么就不能去辽东,跟那建奴死磕?为什么就一定要打自己人?”
赵西文说着说着突然哽咽了,周围的人突然都沉默了。
“我没法回答你,因为军令大如天,除非下命令的人能够想要与建奴死磕到底。但是你的参军出发点,应该是收复故国失地,为令尊和家乡父老乡亲报仇雪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