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废话嘛,难道你还想查幕后凶手?”
“当然,他们不得不死,这样可以救家眷、救家族,但谁保证他们的家族利益呢?”
“官场规矩!”
“钱大人,晚辈不是小孩子,也许以前会信你的鬼话,现在能说人话吗?”
钱龙锡再次轻蔑一笑,“九箭,你若单纯想活着,躲一段时间隐姓埋名,自绝于人世就可以,毕竟祖家还是将门,不会有人追着你不放。你若想以正常身份做事,必须救袁崇焕,可你想过没有,救袁崇焕的前提,必须救老夫。”
“咦?钱大人,最想袁大人死的是您吧?撇清关系落井下石,您可真是是好朋友。”
“没错!”钱龙锡脸皮很厚,笑眯眯点头,“撇清关系才能让家眷活,落井下石才能让袁崇焕的家眷活。”
“您这脸皮真不是一般厚,流放两千里,生不如死…”
钱龙锡直接打断他,“九箭,时间有限,咱们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你想让袁崇焕免死,但罪名该有还得有,这样就不需要救老夫,是吗?”
不等祖泽鸿回答,他立刻换语气激动说道,“愚蠢,蠢得不可救药,要么不救,要么全力救,否则你如何立身天下?
你必须与皇帝对着干,否则皇帝不会相信你,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想着适可而止,你被蒙蔽心智了吗?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还想躲?过了这段时间,照样有人追杀你,到时候不止祖大寿,依旧是满朝文武要你死,说不准还是从你的家眷开始。”
祖泽鸿深深皱眉,人性的二层逻辑他明白,就像阉党与自己明明是朋友,却不得不做‘对手’。
说到底,还是这时代没有孤臣的生存空间,没有把柄和弱点的人,天然就是个威胁。
和光同尘的官场,孤臣一出现就是共敌,除非挥刀自宫,做崇祯朝的魏忠贤。
祖泽鸿半天没有说话,钱龙锡看一眼院内的影子,估摸了一下时辰,淡淡说道,“子时三刻行刑,到时候需要你出手,有没有准备弓箭?”
“嗯?!”
祖泽鸿‘单纯’的疑惑让钱龙锡实在忍不住了,拿筷子在额头梆得敲了一下,怒气升腾,“蠢货啊,你快逃命去吧,老夫死就死了,不想被你连累的满门抄斩。”
祖泽鸿被这一筷子敲‘明白’了,脸上再次出现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