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祈你可以见,那个乱说话,自作聪明的杨恕祖,你见他作甚?......”萧元彻闻言,眉头一皱,显然对杨恕祖已经讨厌到骨子里了。
苏凌一笑道:“丞相胸襟宽广,当年之边让,那样给你写了无数次的小作文,您忍了许久,才迫不得已杀了他,这杨恕祖,不过是个读书读傻了,有点小聪明的家伙,再说杨家自杨文先死后,已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丞相何必再对他耿耿于怀呢?敢问丞相,您打算关他到什么时候呢?......”
萧元彻哼了一声,还是火气很大道:“这个人实在可恶,乱我军心,我一直关着他,没要他的脑袋,就已经给杨家面子了......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
苏凌闻言,哈哈一笑道:“丞相您何必的,您不放他,还得派人盯着他,再说了,杨家虽然没了杨文先,政局上无足轻重,但是毕竟还是有财力的,咱们不还地指着这个摇钱树呢.....谁跟银钱有仇呢......”
苏凌顿了顿又道:“杨恕祖本身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杨恕祖之妻,与丞相夫人关系也密切,小子这次见他,是因为他曾做过龙台令,他上一任就是那个丁士桢,以杨恕祖的聪明,定然在两人交接之时,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小子有个提议,我呢,去见见杨恕祖,问问有关交接时,他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提供的,另外问问他如何看这个丁士桢,若是他提供的东西有价值,等小子回来之后,您不如就当杨恕祖戴罪立功,把他放了得了......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萧元彻其实也知道,杀杨恕祖虽然不是不可以,但杨家的银钱可就没了,虽然他萧元彻也并不是真的特别在乎这些,但谁跟白拿的银钱有仇呢?
他这才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你小子说的办,什么时候去见他们......”
苏凌一笑道:“趁热打铁,越早越好!......”
萧元彻点了点头,朝帐外喊道:“汪川......”
汪川赶紧挑帘进来,萧元彻吩咐道:“你带着苏凌,去见阿祈,告诉他不要害怕,苏凌问什么,他知道就说出来!......”
汪川点了点头,朝苏凌一笑道:“苏长史,请把,老奴引你过去......”
苏凌朝萧元彻唱了个喏,就准备跟汪川离开。
郭白衣却突然道:“苏凌......这件事你既然答应下来了,就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份量,记住把握做事的度,千万不要由着性子胡来!......”
苏凌停身站住,朝郭白衣一呲牙,表示明白,忽地朝萧元彻嘿嘿一笑道:“丞相......那万一小子一个控制不住,在龙台捅了篓子,该如何是好啊?......”
萧元彻哈哈大笑道:“我相信你知道该如何做的,这天下,暂时我还不敢说都是我萧元彻说了算的,但是龙台嘛......苏凌啊,你小子记住一句话,天大的篓子,我萧元彻替你擎着!”
苏凌心满意足,拱了拱手道:“有丞相您这句话,小子就放心了!......”
他这才和汪川出了中军大帐,朝阿祈所在的帐中去了。
原本阿祈跟侍从们在同一个大帐中,都是杂役,一个大帐住的满满腾腾的。
可是,阿祈现在做了萧元彻的文书郎,自然是有了点不同的身份,这才给专门设了一个小帐子,里面一应物什,虽然简单,但好在俱全。
苏凌见到阿祈的时候,见这个少年虽然穿着朴素,看样子是个老实人,但却发现,这少年看自己的眼神恭敬还带着三分怯意,但是言行举止,尤其是谈吐,却是不慌不忙,神情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聪敏。
只是无奈,阿祈当时也只是一个流民,地位卑贱,除了他知道朝廷赈灾的钱粮,他根本没见着,不仅如此,还被官府催粮,抢粮,父母更是因为这事身死之外,便提供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了。
尤其是说到自己父母死的时候,这个少年掩饰不住悲伤,掩面痛哭。
苏凌见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这才安慰了阿祈几句,转身出去。
汪川也随后出来,苏凌让他不用陪着自己了,见杨恕祖,他自己去就行了。
汪川点头,两人拱手告辞。汪川见苏凌走远了,这才径自又走回阿祈的帐子,挑帘走了进去。
阿祈刚擦干眼泪,见汪川走了进来,先是一愣,忽的紧走两步,搀扶着汪川,朝帐中椅子出走去。
那汪川没有说话,就让阿祈搀扶着,似乎颇为的心安理得。
阿祈扶着汪川,坐在椅子上,这才转到汪川的面前,二话不说,噗通跪在汪川脚下,叩首起来。
汪川淡淡地看着阿祈叩首三次,这才缓缓开口道:“阿祈啊,你这样大礼叩拜杂家,是为什么啊?......”
阿祈跪在那里,声音很小,但说得郑重无比道:“是大监您心里想着阿祈,更是在丞相面前提了阿祈,阿祈才能去给丞相做事,是您给阿祈的机会......阿祈能做文书郎,脱离杂役的身份,也是大监您的栽培!.....大监对阿祈,天高地厚之恩,恩同再造......所以,阿祈这三叩,大监您受得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的声音颤抖,极其的恭敬谦卑。
汪川闻言,心中十分满意,点了点头道:“好孩儿,你倒是不忘本啊!......还念着杂家的好......难得有这份心了......行了,起来吧,只要你记住一句话,在主人面前好好做事,你早晚有更好的前程......这也算不辜负杂家的一份心了!”
“是!阿祈明白,不论以后阿祈什么身份,您永远是阿祈的恩人!......”阿祈一脸感激地点头道。
“唉,你也是个可怜人啊......我汪川没多大本事,说到底是个副监......头上还有个魏长安......杂家是看你的确可怜,这才想着帮一帮你......也算给杂家啊.....积点德吧......”汪川说着,似乎也动了情,一脸可怜他,又有些无奈的神情,叹了口气道。
“阿祈能做一个文书郎,已经知足了!大监您也不要忧虑,您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魏长安已经老了......只要您有心......那相府大监的位置,早晚都是您的,我阿祈,愿意为大监肝脑涂地......!”阿祈说着,又叩拜起来,一边叩拜,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汪川。
汪川闻言,先是变得十分激动,然而不过片刻,神情上已经没有了丝毫激动神色,竟忽的一甩手中拂子,沉声道:“胡说什么,魏大监,他可是跟主人同甘苦,共患难的......他们的感情,无人可以取代......阿祈,你给杂家记住了,什么时候魏大监都是相府的大监,就是死了,也不会改变!......听明白了没有!......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可别怪杂家对你翻脸无情!......”
他虽然这样说,然而语气却越来越平和,到最后一点怒意也没有了。
阿祈心中一动,自然明白汪川心中的想法,赶紧又一叩首道:“您说的是......阿祈谨遵教诲!......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汪川这才又点点头道:“好孩儿......你若真的有心,那就在主人面前好好当差,好好做事......主人那里日理万机,各种折子啊、文书啊多如牛毛,不免有些要紧的、秘密的、棘手的折子文书,你可要仔细着点......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啊,你得好好地掂量掂量......懂不懂啊?......”
说着,汪川一脸深意地看向阿祈。
阿祈心中一动,立时明白了汪川的意思,使劲点了点头道:“阿祈明白!......一定会好好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