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现在有太多事要做,无暇分心而已。”
因为被人误解那方面有问题,艾格隆心里顿时有些愠怒,大声反驳了神父。
可是神父却好像已经豁出去了,不仅没有被他的怒气所吓倒,反而又平静地反驳了他一句。
“您父亲当年干更大的事的时候,也没耽误四处留情——甚至还生下几个私生子女呢……”
这话让艾格隆顿时就无言以对了。
也是啊,自从逃出来以后,他一直都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事业当中,几乎没有动过那方面的念头,以法国君主的标准来看,简直接近于清教徒了。
旁人看起来会起疑心也非常正常吧……
一想到这里,艾格隆顿时就心里堵得慌。
“好吧,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又能怎么办?难道我要去当中找个女人证明一下自己有多正常?”他没好气地问。
“陛下,我可没这么说……”神父连忙摇头,“我的意思只是,您应该放点心思在这上面了。人丁单薄的波拿巴家族,需要您努力开枝散叶,不然始终难以让所有人都安定下来——”
神父的表情非常诚恳,而艾格隆也知道,如果不是内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近臣的话,法利亚神父是断断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
他的话不管怎么难听,但是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这是一个臣仆对君主的忠告,虽然看上去有些荒诞不经,但是在君主制下这是最为严肃的问题之一。
因为,皇室的延续就是帝国的延续,皇室的继承权问题出现争议也就意味着帝国政局的混乱甚至激烈内讧,向来都是如此。
所以,即使心里生气了,但是艾格隆仍旧保持了对神父的尊重——这样有头脑又有忠心的臣仆并不好找。
“我已经决定和特蕾莎结婚了——可她现在又不在,我怎么开枝散叶?”艾格隆耸了耸肩。“您这可是在为难我了。”
“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遗憾。”神父轻轻点了点头,“所以,我建议您可以先寻求下其他人的慰藉——”
他口中的所谓“其他人”,几乎就昭然若揭了。
毕竟艾格隆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艾格隆皱了皱眉头,看着神父沉吟不语,而神父则非常平静,泰然自若地回视着他,表明自己绝无私心。
难道夏奈尔暗地里找了他帮忙?
不,不可能。
他不相信夏奈尔会这么做——如果夏奈尔想要跟自己要什么,一定会直接说的。
“夏奈尔……”沉默了片刻之后,艾格隆叹了口气。“这事情比较复杂。”
“当您这样的人说事情比较复杂的时候,那事情其实就很简单了——您不愿意。”神父疑惑地看着他,“陛下,虽然我在牢里蹲了快20年,可能审美和现在有些脱节,但是至少就我看来,夏奈尔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姑娘,如果您真是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正常少年,那朝夕相处的时候您不可能毫无触动……所以您到底是在顾虑什么而无动于衷呢?”
还没有等艾格隆回答,他又继续说了下去,“平常我们交流的时候,她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对您的崇拜,以及对您的感激……只要看到她在提起您时眼睛里闪起来的光,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她对您的迷恋。陛下,以您的聪明程度,难道会看不出来吗?”
“我当然看得出来。”艾格隆点了点头。
“那您为什么一直都不肯满足她的心愿呢?”神父立刻追问,“任谁都看得出她对您奉若神明,只要您一句话就可以予取予求,为什么您一直却无动于衷呢?难道您看不上她的姿容?”
“那怎么会!夏奈尔非常可爱。”艾格隆立刻摇了摇头,“而且还善解人意,会照顾人。”
“那您是瞧不起她出身寒微了?”神父再问。
“不,我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夏奈尔固然出身平民,但波拿巴家族一开始也不过是个破岛子上的小地主罢了,有什么好瞧不起的。”艾格隆又摇了摇头,“再说了,现在她已经是我的荣誉骑士,未来还会是女公爵,我怎么会瞧不起?”
“那您就不怪有些人会起疑心了。”神父叹了口气,“陛下,您扪心自问下,任何一个了解内情的人,不都会很奇怪您的做法吗?”
艾格隆这下真的无言以对了。
一直以来,他虽然和夏奈尔非常亲密,但是他都回避了夏奈尔有意无意的暗示,他知道在旁人看来,他对夏奈尔的做法有点奇怪。
他并不是出于道德负担才这么做,他本来就没有过那玩意儿。
而是一种更加微妙复杂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