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一直拿着父亲的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父亲的信里所带来的意外消息,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
苏菲赠送给她礼物?她当然不会相信,她们两个虽然不似之前那样针锋相对,但是她怎么也不认为苏菲会突然对她生出多少好意。
以她的聪慧,当然看得出来,那所谓的礼物只是打着赠送给自己的幌子而已,真正的目的是要借着父亲的手,把这些礼物送到这边来,然后再转交给艾格隆。
这位殿下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总喜欢让人为难……她只能苦笑以对。
很显然,就连父亲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对待这个要求,所以只是让人一并把礼物带过来了,然后在信中最后说的是“你可以自行处理”——显然,他把最后的处置权利交给女儿了。
就理论上来说,既然苏菲说这是给特蕾莎的,那特蕾莎当然可以随意处置,哪怕看都不看直接扔到海里也并不算违背原则吧。
终于,特蕾莎定了定神,然后小心地将父母亲的信件收藏了起来,接着再走出了房间,然后叫了一直等候在外的夏奈尔。
“有什么吩咐吗,殿下?”夏奈尔恭敬的问。
“刚刚那些信使们说,除了父亲的信之外还送了一些礼物过来,带我过去看看吧。”特蕾莎表情平静地说。
“好的。”夏奈尔当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她立刻就带着特蕾莎来到了旁边的房间,然后指着放在桌子上的匣子,“就是这个匣子,殿下。”
“好的。”特蕾莎轻轻挥了挥手,而夏奈尔也会意地离开了,还体贴地关好了门。
在重归一人之后,特蕾莎走到了桌子旁边,仔细端详了一下匣子。
这是贵妇们常用的那种梳妆匣,用的是名贵的木料,散发出清淡的香味儿,上面还画有精细的花纹——匣子里面的东西姑且不论,光是匣子本身,就已经是价值不菲的艺术品了。
这大概就是她常用的梳妆匣吧……上帝啊,她还真是寄托了好多心意呢。特蕾莎心想。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匣子那光滑的表面,然后轻轻地摇了一下,然后发现匣子分量有点重,看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
她的心跳陡然跳动加速,然后轻轻地伸出手来,打开了匣子的盖子。
刚刚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直冲特蕾莎的鼻端,显然这是因为匣子时常放置各种名贵香水,所以常年积累的气味吧。
而匣子的设计极为巧妙,里面分了好几层暗格,特蕾莎只能看到最上面的一层,然后她惊讶地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要说什么也没有,似乎也不大对,因为上面还放着一页纸。
纸上有一大片字迹,虽然从未见过苏菲的笔迹,但是特蕾莎知道,这自然就是苏菲的手书了。
她拿起了纸,然后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尊敬的特蕾莎殿下:
既然我是委托您的父亲将这些礼物赠送给您,那么想必您是第一个亲手打开匣子的人,当我正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一想到未来即将发生的这一事实,我就禁不住百感交集。
诚然,我不喜欢您,也绝不奢望您喜欢我,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之前发生的那些冲突——即使没有命运的作弄,我想我们本身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也会让我们合不来,所以我在这里就不厚颜称呼您为我的朋友了,想来您也不愿意被人如此作呕地对待吧?
但即使如此,在我内心当中,现在仍旧对您存有几分敬意,因为您以自己的执拗和决绝,轻易地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这份爱意,以及与此相称气魄和胆量,何尝不让人动容呢?
无论是身陷囹圄时,还是如今重享荣华时,在一个个漫漫长夜当中,我都曾经思索过,如果之前我再做得更好一些,那他是否会回心转意,选择长久地驻足在我身边呢?
但是我想他不会,悲哀的就是,无论我做到多少,哪怕我奉献了我所拥有的一切,还是无法改变最终的选择,有些事似乎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让人难以摆脱。
要说怨恨当然会有,可是眼下怨恨又有什么意义呢?眼下比起怨恨来,我更加担心的是他因为壮志未酬而悲哀早逝——我相信,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不成功就去死的决定,而我绝对绝对绝对不想要看到这种事发生。
所以我祈祷他成功,而他的成功又必须仰赖身边所有人——包括您在内——的努力,而且要说世上现在有什么人对他帮助最大,我想也非您莫属了。
哎,没想到结果我的希望要寄托在您的身上了,这一切可真是让人啼笑皆非!